江赋言跟弟弟聊八卦，他放低声音，丢出一个更劲爆的。
“听说，我也是听说啊，纪明远之所以想认回蒋云骁，是他发现，只有蒋云骁这个私生子是亲生的，那两个姓纪的孩子，都不是纪明远的。”
“而且，那两孩子的父亲……”
江予言补充道：“不是同一个？而且都不是纪明远的？”
江赋言点点头，咯咯地笑着。
“我天……”江予言双眼无神，这八卦把他劈得外焦里嫩，要消化一段时间。
“怪不得他不缺钱。”江予言喃喃道。
江赋言问：“什么不缺钱？”
江予言无奈叹气，“我不是喜欢他的画嘛，就想着买一幅，最开始二十万，到后面五十万，他都不愿意画。”
“唉——”江予言长长地叹口气，“果然不缺钱。”
江赋言开着车，抽空看一眼弟弟，“你真喜欢他的画？”
江予言点头，“喜欢啊。”
“那……”江赋言想了想，“过两天，我去纪家，跟纪明远说说，让他儿子画一幅给你。”
江予言转头看着二哥，眼睛亮晶晶的，满眼都是开心。
“能行吗？”江予言亮晶晶的眼神又暗淡下来，还是有点担心。
江赋言跟他保证，“当然能行，毕竟是儿子，还是得听他老子的话。”
“谢谢二哥，二哥真好！”江予言也不再顾虑，笑吟吟地跟江赋言道谢。
*
蒋云骁停下车，把后备箱里的东西搬下来。
打开家门，母亲带着眼镜坐在沙发上签名。
一堆堆漫画书，是出版社搬来需要她签名的。
“云骁回来了？”蒋上见儿子回来，放下签字笔，转动一下酸软的手腕。
蒋云骁把东西放下，沉着脸拿出车钥匙，放在蒋上面前。
蒋上看着儿子的脸，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你怎么了？不高兴？”
她这个儿子，性格太内敛，不会把情绪摆在脸上，有时候要靠猜，才能知道蒋云骁真实情绪。
蒋云骁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桌上的车钥匙。
良久，他才说：“我以后不要开你的车了。”
“为什么？”蒋上问，“我的车怎么了？”
“丑。”蒋云骁回答，“那个人说不好看，嫌弃我品味不好。”
红色跑车也是蒋上不要的，蒋云骁偶尔开开，今天也是开去搬东西，但跑车根本装不了什么东西，一直都很累赘。加上今天江予言说的话，让他下定决心，再也不会开这样的车了！
蒋上看着他，分析一下话里的意思，“哦……所以，那个人是谁呀？这么在意人家的话？”
她笑眯眯地看着蒋云骁。
蒋云骁什么也不说，只是把头埋得很深，一双耳朵泛红。
“到底是谁啊~”蒋上追问，非要知道让她儿子话中的那个人是谁。
蒋云骁还是什么都没说，回自己的房间。
蒋上也不阻止他，只是提醒：“这个周末要不要去你爸哪儿？他想见见你。”
“去吧。”蒋云骁应一声。
这些年，蒋上没有再阻止纪明远和蒋云骁见面。
终究是亲生父子，血缘是更改不了的事实。
蒋云骁关门前，转头对蒋上说：“拜拜妈妈。”
“拜拜~”蒋上噗嗤笑道。
她这个儿子太内向了，小时候也是这样，她还怀疑是自闭症，带去看过医生。
她问医生：“医生，我的孩子不说话，是不是自闭症啊？”
医生沉默片刻，正想解释，小小的蒋云骁拉拉她的衣角，对她说：“妈妈，我没病，我只是不想说话，我要说话的时候，我会说。”
医生笑道：“是，你的孩子很正常，很聪明。”
蒋上从回忆中抽身，看着紧闭的房门，无奈地摇摇头，“这么稳重的性子，也不知道遗传谁？”
房间里的蒋云骁，翻出抽屉里的口服抑制剂，准备吃几颗。
一闻到江予言的信息素，欲望就上头，大概率要到发情期了。
蒋云骁吞下抑制剂，抬头看向桌上的镜子，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他摸摸自己的脸。
刻薄傲慢？
是不是应该多笑笑？
蒋云骁对着镜子咧嘴，看着自己的笑容，蒋云骁立马收敛嘴角的弧度，笑太假。
他叹口气，还是面无表情吧。
蒋云骁扯起衣领，闻闻上面的味道，似乎还残留着清甜的橘子香。
其实没有，只是蒋云骁在回味。
他看着双腿之间，用力捶了一下桌子，眼中带着厌恶。
跟发情的疯狗有什么区别？
他又把抑制剂翻出来吃两粒。
蒋云骁满眼都是厌恶，直到欲望消退。
他无力地瘫在椅子上，一碰到江予言，他似乎变成被欲望支配的野兽，一点身为人的理智都没有。
蒋云骁心想：江予言不会喜欢我这样的人吧？
*
第二天，蒋云骁坐公交去纪家，蒋上问：“要不给你打个车？”
蒋云骁摇头，“不用，坐公交，再走过去正好能赶上吃饭，吃完饭就能回来。”
蒋上笑笑，真是一分钟也不愿意多待。
蒋云骁虽不排斥纪明远这个亲父，但也不会多亲近。
“好吧，拜拜~”
蒋云骁微微一笑，“我走了，再见妈妈。”
公交车摇摇晃晃到了终点站，蒋云骁准备走到纪家。
然而，纪明远已经知道蒋云骁的习惯，让人到终点站来接他。
穿着黑西装的司机打开车门，“少爷请。”
蒋云骁走过去，坐进车里，懒得计较。
当车开进纪家的庄园，蒋云骁还未下车就看到等在门口的纪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