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言依旧笑着，还没反应过来蒋云骁说的什么。
蒋云骁眼眶红着，眼里含着泪，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江予言觉得周遭变得安静，什么都声音都消失了，连雪花落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一阵寒风呼啸而来，江予言的头发被吹乱，这阵风像是从他的心脏里穿过，浑身的血都冷下来。
他的感知回笼，所有的反应和声音也回来了。
“你刚刚说什么？”江予言嘴角的弧度慢慢放平，没什么反应，他笃定是风太大，他听错了。
但蒋云骁红着眼眶，跟他说：“我们分手吧。”
60.分手
“你是说，要和我分手？”江予言不确定再问一遍，他始终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你要跟我分手？”江予言用手指着自己，依旧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蒋云骁看着江予言，眼圈红得快滴血，眼睛湿漉漉的，仿佛一眨眼，就能掉下泪来。
他看着江予言，郑重地点头，“对，分手。”
江予言满脸的疑惑，缓慢地摇头，从蒋云骁怀中退出来。
“你……呵……”
他转头看着繁华的大街，来来往往的行人，又低头看看自己怀中的花。
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脑袋却很沉重，眼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现在的场景像是多年以前见过，陷入不停循环的噩梦一般。
蒋云骁沉默地看着江予言，寒风吹来，雪花打在他的脸上，又冷又疼。
“为什么？”
江予言注视着怀中的粉色玫瑰，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啊？
刚刚不是还送他花吗？还跟他说情人节快乐，下一秒就变成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啊？”
“为什么！”
江予言抬起头，大声质问蒋云骁。
蒋云骁眼含热泪，抬起手，轻轻擦拭江予言的脸。
“别哭。”
江予言一愣，才发觉自己的脸颊，凉飕飕的，在寒风的吹拂下，冻得发疼。
他哭了吗？
伸手摸摸自己的脸，一手的水。
“为什么？”江予言执拗地盯着蒋云骁的眼睛，恨不得用眼神看穿他，想看看蒋云骁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蒋云骁眼前早已被泪水模糊，却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流下来。
“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蒋云骁说。
江予言点头，“我知道。”
他知道蒋云骁不好过，他也知道蒋云骁现在的处境很糟糕，但这些问题在他眼里，根本不算问题。
“我会帮你。”江予言拉住蒋云骁的衣角，“我知道怎么帮你。”
蒋云骁扯出自己的衣角，“你怎么帮？让你爸帮还让你姐帮？”
江予言愣在原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
“我会处理好一切的。”蒋云骁肯定地说，又像是跟江予言发誓。
“但绝不是依靠你。”
江予言回过神，不停地摇头，“我不接受，这个分手理由我不接受。”
蒋云骁眼眶依旧红着，情绪却意外平静，“我现在身边一堆烂事，我不想连累你，也不想依靠你，我要自己处理好一切。”
江予言依旧摇头，他不理解，他真的理解不了蒋云骁的脑回路。
“非要分手吗？”江予言问，语气里带着一点乞求，“你要处理你自己的事情，你处理呗！我又没有碍着你，你不要我帮忙，好！我不帮。”
“跟我谈恋爱，碍着你做事了吗？有什么冲突吗？”江予言问，每一声质问都含着哭腔。
他抬手抹掉脸上的泪，风夹雪，脸上又全是泪，江予言心都凉透了。
蒋云骁摇头，“没有碍着我，也没有冲突。”
但是，他忘不了柳青歇威胁的话，和那天车库里的爆炸。
“那为什么还要跟我分手？蒋云骁，我不想分手，为什么要分手，我不想分。”江予言擦拭泪水，不管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这个决定不是蒋云骁临时起意，是他深思熟虑很多天才下定决心的。
“我现在只会拖累你。”
不仅是拖累，说不定真会连累江予言一起死。
“我想了很久，还分开比较好。”蒋云骁抬起手，抓住江予言发丝上的雪花，指尖微凉。
“哪里好了？！”江予言一把甩开他的手，“到底哪里好了？”
“我们分手，对你有好处。”蒋云骁语气平淡，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心脏却开始难受，像是被挤压着，喘不上气，一呼一吸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痛。
“好处？哪门子的好处？”江予言真的想不明白，蒋云骁为什么非要跟他分手？
“你的意思是……分手是为了我好？”江予言抽泣着，又忍不住冷笑，“蒋云骁，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分手是为了我好？神经病啊你！”江予言骂道，“为了我好？什么是为了我好？我爸不让我见你，变相软禁我，是为了我好，你跟我分手也是为了我好。”
“我请问！这就你们所谓的为我好？分明是你们自以为是！”
蒋云骁点头，“那你就当我是自以为是吧。”
“不管怎样，我现在这个样子，不适合跟你在一起。”
“分开是最好的选择，对你好，对我……”
一点也不好……
蒋云骁眉心微动，鼻头酸酸的，他扯着嘴角笑了笑，颇为嘲讽。
“对不起。”
他转身就走，怕自己真在江予言面前落泪。
江予言见他要走，连忙慌张地喊道：“蒋云骁！你站住！你不许走！”
蒋云骁脚步一顿，咬紧牙关，狠下心，加快脚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