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吶,娘这两日想了很久,既是你心头喜欢,就…就同那狗皇帝处处看罢。”
“只他欺你绝不可瞒着,皇帝又如何,在娘眼中,再尊贵也贵不过我儿…总归娘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他若负你,我和你爹拼着命不要,也定为我儿讨个公道。”
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哪舍得周祁受丁点难过,再接受不得断袖之癖,但落到周祁身上,她这心总是要偏着长的。
“只要我儿高兴,娘就是做什么都情愿。”
喜欢男人也没什么,届时哪个敢乱嚼舌根,她第一个将那舌头拔了,她儿是将军府的大少爷,可不是谁都有资格胡口说的:“往后就是叫哪个知道了,流言再是可畏,也得先问过我将军府上的刀剑答不答应。”
周祁鼻中酸涩,轻轻抱住周夫人,暗自拭去几滴男儿泪:“孩儿不孝,谢过爹娘成全。”
周夫人哪听得他这样说,她儿样样都是极好的,再孝顺不过,感情这东西哪由得自己,即便有千错万错,也都是皇帝的错,只怪那昏君肚里藏坏,先招惹的周祁。
第39章 徐爱卿今日怎的没来?
“娘知你愧疚的何事,我和你爹都不是迂腐之人,只要皇帝真待你好,男子女子,喜欢哪个不是喜欢?你叔伯家儿孙兴旺,子嗣一事爹娘心头有数,周家总不会绝后。至于我和你爹爹,孙儿再好,都抵不过我儿的幸福。”
周夫人笑中含泪,手轻抚上周祁脸:“你高高兴兴的,比什么都好。”
“孩儿晓得。”
周祁喉腔哽咽,当晚让周夫人拉着说了许多私己话,多是怕褚君陵往后待他不好,让周祁平日里多个心眼,给自己留些后路。
周祁一一应下,等周夫人离开已经过寅时,以至于睡得晚了,眼又让泪浸过,早上起来看着有些微肿,上朝时被褚君陵发现,还当他走后周未变卦,偷对周祁动了甚家法。
乃至整个朝堂阴沉沉将周未望着,瞧得周未头皮发麻,心下直打懵,不知哪里又惹了君王不悦。
临散朝时偷朝龙椅上头瞄了眼,等瞥到褚君陵脸上抓伤,似乎有点明白,许是自家夫人留地那两道口子让皇上觉得跌了面,遂才迁怒于自己。
“今日徐爱卿怎的没来?”
褚君陵大致扫过众臣,昨日徐渊吾往宫里递了消息,说是徐安昨个没征兆的跌倒,腿近两个时辰都没知觉。
后头让徐渊吾私下找来个“神医”,才晓得是被人下了毒,如今正发怒地找真凶呢。
那神医是褚君陵派去的,原本是个擅毒的暗卫,徐安那毒就是他配的。
徐安近来身体越发虚弱,常头晕腹痛,特别是四肢没个力气,好几回险些摔倒,渐渐的也生了疑,怕太医去看过传到褚君陵耳中,只让徐渊吾暗中寻找医术高明之人,这才有“神医”趁夜入徐府,诊出徐安中毒一事。
褚君陵面上不显,晓得徐安那双手脚没多少时日,今日更没得起来身,能来朝上才是奇怪。
是以装模作样问了声,就听徐氏一派的大臣道:“启禀皇上,徐大人日夜操忧国事,昨个劳累过度生了不适,郎中道要卧榻休养,特嘱臣向皇上讨几日假。”
褚君陵颔首,赏了些补身的东西,又含沙射影敲打了番,状无意道:“徐大人操忧朝政是好,却有不妥之处,诸位大人可莫学他,凡是量力而为地好,这管得多了,往往是讨不到好的。”
“臣等谨记皇上教诲。”
众臣哪听不出这言外之意,赶紧表了番忠诚,有些企图搞小动作的也收了心思,不敢惹他的晦气。
心头却是明白,徐安一事怕惹得君王眼中掺沙,快容不下了。
褚君陵见敲打起作用,也不多费口舌,转朝德观投过眼色,德观会意,高扯嗓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朝后,中郎将又被皇上留了下来,连着战战兢兢的周大将军,皇上美其名曰共商朝政,实则进御书房就对着中郎将嘘寒问暖,话里话外没一句公事。
特别是问到周祁眼肿的时候,凉悠悠瞥了眼一旁充当空气的周未,吓得周未打了个哆嗦,忙表明此事和自己绝无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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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到了么?”
徐安神情阴鸷,听下人禀报不觉更沉了些,摆手等人退下才道:“我这毒,先生可有法解?”
这位先生正是徐渊吾请来的“神医”,褚君陵怕徐安起疑,只让人易容成个老者,又服了改变嗓音的药,是以杀人不眨眼的暗卫,如今摇身一变成了个花甲老头。
神医摸了摸胡子,暗和徐渊吾交换个眼色,缓缓道:“此毒难解,恐要些时候,眼下之急是找出那下毒之人,源头未定,任老夫有妙手回春之术也无计施。”
徐安脸色稍有缓和,只要有解毒的法子,等上些时候无妨,只那下毒之人若叫他晓得…
“哼!”
“父亲息怒。”徐渊吾忙上前宽慰,活脱脱一副孝子模样,劝是动怒不利于康复,又将查到的消息尽同徐安说了,后头故意故意表现得犹豫。
“为父如今也就看重你,有话直说就是。”
徐渊吾点点头,斟酌道:“倒不是什么要紧事,父亲该也晓得,前些日子四哥和侯府小姐有些误会,只后来侯爷与父亲交好,四哥才打消了心思…父亲重用渊吾,可是让四哥记恨了?”
这误会便是徐有晋有意接近齐锦满,意图私自拉拢齐远侯之事,徐安自然晓得,那时候没多虑,以为那混账翻不起什么风浪,可听徐渊吾如此一说,只觉哪儿哪儿都是问题。
正好这几日徐有晋尽不在府上,怎么瞧都是有意回避,徐安怒而不显,沉声叫来两个死士:“查!给老夫好生查查这个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