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
认定周夫人是刀子嘴豆.腐心,好面子才不肯承认他这儿婿,褚君陵故作一叹,自个儿将自个儿感动了一把。
周祁本打算解释一下,但看褚君陵满心感动的样子,最终歇了口,没忍心告诉他真相。
邢炀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甚至不知周夫人为何突然将邢讨厌上了,倒不妨碍他观戏,幸灾乐祸瞧了阵,瞅到周祁和他那友人嘀嘀咕咕好半天,悄咪.咪地不知说些什么。
抵不过好奇想凑近听听,支着耳朵过去,恰好听到褚君陵自诩声“朕”,吓得一屁股栽到地上。
“你你、、你是皇上!”
邢被一通训斥,气又委屈,红着眼要回房,冷不防听到这话,瞬间停下脚步,震惊地望向褚君陵。
这人是皇上?!
难怪…
难怪婶娘说他瞧不上自己,原来是这般。
全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就在她眼前,邢只觉胸口的位置扑通扑通,心要跳出来似的,痴迷地盯着褚君陵。
若她能做宫里的娘娘,母家便是皇亲国戚,享不尽地尊荣,她更会是千万人之上,比这周府的人还尊贵。
婶娘更不会有资格训斥于她。
那可是皇宫啊,
天下女子挤破脑袋都想进去的地方…
她也是女子,
她也想进去。
邢彻底乱了心,满目贪婪:她要嫁给皇上,要做宫里的娘娘,权势,尊贵,万千荣宠,她邢都要占尽。
“皇上…”
收了收神,不顾周围几人是何应对,尤先跪下身去,面似惶恐,心却有琢磨,她身世再不出众,比不得京城的世家千金,可也有个做将军的叔伯,她还有镇国将军府表小姐的身份,皇上又待周府极其看重,她差的,不过是个机会。
“民女参见皇上,方才无知冒犯到皇上,民女…民女并非有意,您…”
故作得受惊,偷仰头望褚君陵一眼,见他也正看着自己,慌得垂首,身体适时地抖了抖,像是害怕极了:“民女无意冒犯,望皇上恕罪!”
褚君陵放下碗筷,这一闹也没了食欲,缓缓站起身,看周祁还悠闲坐着,视线直白的往邢身上落,脸一臭,直接侧身挡在他跟前。
周夫人对邢的态度大为改观,再瞥到她眼中故意,对她那点腌臜心思扪清,冷笑了笑,也起身道:“臣妇身体不适,这便先退下了。”
经过邢时,故意顿了顿,先是道让褚君陵自便,又看向邢家姐弟,话中藏话:“今日这姐弟俩来的突然,客房没来得及收拾,家中着实腾不出住处。”
姐弟俩听到此处皆是一惊,以为周夫人要撵他二人走,却听是将周祁那院子给邢炀暂歇晚上,等明日客房拾戳好再搬进。
一直不得周夫人喜欢的邢炀受宠若惊:“谢谢婶娘!”
一声婶娘叫得忒甜。
邢却咬紧素齿,指甲拽到掌心里,不欲周夫人话还没完,刻意重了声色,直言周祁房中床小,躺不下他和邢炀两个。
邢炀正想说他可以打地铺,让褚君陵斜眼一扫,忙又缩头缩脑跪了回去。
周夫人的意思,褚君陵似乎猜到了,嘴角一压再压才堪堪忍住没失态。
惊喜来得过于突然,褚君陵有些不敢相信,更多是大喜:许是周夫人看那女人对周祁心思不正,要替他这儿婿宣示主权。
岳母待他真是太好了。
见自己被周夫人正名,某皇帝赶紧表态:“朕有处偏殿还空着,日日都有奴才收拾,不妨让中郎将到宫里歇一晚上。”
周夫人点点头,也不反对:“祁儿今晚就劳烦皇上了。”
周祁:“???”
“夫人放心。”笑话,他这岳母肯主动将周祁往宫里送,这还是头一遭,虽不满邢炀睡周祁那屋,但此次机会更加难得,保不准这好事过会就没了,他得好好表现:“朕定当照顾好祁儿。”
得褚君陵保证,周夫人心情缓和了点,又转头和周祁道:“既是皇上有心收容,今晚你便随皇上到宫里歇,明日早朝也方便。”
周祁哭笑不得,他明是安安生生观戏,这好好的,怎料矛头引到了自己身上:“孩儿不、、!!”
嘴让褚君陵背过手摁住,周祁掰也掰不开,唔唔几声,只好随了他去。
周夫人目的达到,多看邢一眼都嫌弃,顾自冷嗔声走了。可惜周夫人高估了邢,她意在让人知难而退,邢现下满脑子都想的如何当上娘娘,哪分得出心想旁的。
以为周夫人气的是她不听劝,毕竟凭婶娘待她的喜欢,怎会平白无故就厌恶上自己?
定是婶娘清楚君王身份,方才又同她说皇上已有了心上人,一入宫门深似海,世人都道帝王无情,婶娘这是担心她入宫后受冷落和欺负,方才不愿她嫁入皇家。
可她已然失意于皇上,情衷难收,整颗心都丢到了君王那儿,便只能辜负婶娘一片苦心,深宫里蹉跎岁月也好,君王喜新厌旧也罢,她知皇室向来只闻新人笑,却实在抵不住那份诱惑。
这宫,她定是要进的!
还当周夫人是为她好,哪能想到,君王那心上人正是周祁。
“皇上?”
眼含秋波望向君王,神色可怜欲有泪泣,本是恰到好处的拿捏,自认楚楚动人,落到褚君陵眼中却显得做作,心道这荡妇真不知羞耻,周祁都被他藏到身后了,还意图勾引。
想靠着声儿勾周祁心软,叫周祁向他求情?
好一招声东击西。
褚君陵坚信自己戳穿了邢的诡计,得意一嗤:朕偏不给你这机会。
“都起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