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等皇上碰过女子,食髓知味,周祁还不知往哪儿凉快。
而皇上宫中的第一个女人,必然得是她。
皇上如今又正宠周祁,若她要想入皇上眼,少不得靠这表兄引荐:“趁如今皇上还存有新鲜,表哥不妨拉一把,等我来日得皇上青睐,自然不能忘了表哥,即便表哥来日得皇上厌弃,有我在旁帮扶着,还怕复不了宠么?”
不提盛宠不衰,少也能占有一席之地,周祁是个聪明人,她不信他会拒绝。
周祁可算听明白了,邢不仅想邀他共侍一君,还想靠他荐她入幕,妄求鱼和熊掌兼得,否是贪心了点?
“再来表哥与我还是兄妹,只要你我齐心勠力,相互帮衬着,届时我宠惯后宫,表哥又是权势滔天的大将军,你手握重权,我亦能得圣上荣宠,这前朝后宫谁人贵贱,还不都是我们说的算?”
与周祁分宠倒是真心,花无百日红,她总会有珠黄憔悴的时候,但凡这世上有能耐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莺燕环绕,何况真龙天子。
圣宠终归得意一时,保障不了一世,皇上身侧的佳丽也只会更多,容颜易逝,谁都免不了俗,前朝没个倚仗是走不远的,待她年老色衰,又拿什么和新进宫的女子相争?
若她能有幸怀得龙嗣,朝中就更得有人撑腰,而眼下,周祁便是最好的人选。
邢既想得远,也想得开,既然皇帝后院迟早得住满人,与其等别的女子对她构成威胁,倒不如她趁先出击。
君王宠谁不是宠?
比之别的女人,倒不如这人是周祁。
怎么她也该称他声表兄,有层兄妹关系在,多多少少比外人可靠,皇上又对周祁极宠,她要想安安稳稳做她的娘娘,必然离不开周祁的提点。
更重要的,周祁是男子,无论皇上多么宠他,她也不必担心周祁肚子里会有动静。
再有周氏和朝堂的层层阻碍,这辈子他都踏不入后宫,于她百利而无一害。
不过是共分君王的宠爱,邢自问大方,只要周祁肯与她合作,她便全当是给对方的酬劳。
“表哥觉得如何?”
周祁默不作声,邢当他是迟疑,再洗脑道:“这双赢的买卖,表哥就不动心?”
“你拦下我,便是为的与我谈这交易?”
“自然是为这个,答不答应,不过是表哥点个头的事。”
坦诚目的,她不信周祁真不动心。
周祁微有愠色,这邢野心可不小,他不动心,她却是贪心。
“我与皇上不过普通君臣,表妹恐是想多了。”
不等邢再拉拢,转身往府外去,待出正门,神情彻底冷下,想及邢那异想天开,哂是觉蠢。
即便他真得君王厌弃,自会问褚君陵要个说法,还不至傻到往褚君陵枕边送人,邢拿这条件来诱惑,未免太看轻他。
却不知,暗中查他与褚君陵关系的不止邢,徐安亦是其中一个。
“此事当真?”徐安眼稍浊,食指规律敲打着没知觉的双腿,周身翳气慑出,不明一笑:“好的很,中郎将肯为周氏屈与人宠,叫本官好生佩服。”
徐渊吾进来正好听到这话,微一吃惊,当即面不改色走入内室:“父亲。”
徐安收回思绪:“事情办得如何?”
“尽安排好了,父亲放心。”
徐安未多说,招手让闲余人都退下,与徐渊吾细做谋划,临尾又提及周祁。
徐渊吾近日忙着将徐安布在城外的军兵暗插.入京,另一头谨慎同褚君陵透信,反兵得以安藏妥当,逃过守城军卫的排查埋伏到城内,少不了君王暗中授意,徐安自认为万事俱备无一失算,殊不知东风即君王。
第81章 错投男儿身
辛苦策谋这些年,心血耗尽,若徐安落败后知晓这计谋从头到尾都没躲过那位的眼睛,不过是君王等着他上钩的圈套,不知是何感想。
徐渊吾心生讽刺:欲布其局,却已陷局中,那滋味儿定比得上千刀万剐,他等着看这老父亲的反应,必然有趣极了。
只不防他这几日在外头忙活,徐安亦没闲着,竟暗中派了人去查周祁,徐渊吾不免生慌,紧又藏下情绪:“照父亲之意?”
“皇帝登基前可是对周家视若仇敌,不过几日就换了态度,倒害本官慌了段时日。”
还当褚君陵发现当年之事有他参与,想连合周氏除去他,结果是这么回事:“周祁三天两头往宫中赶,朝堂上更得皇帝器重,褚君陵准他歇在养心殿,多又是晚上,可懂为父的意思?”
他在宫里还有几个人,晓得这些不难,但周祁靠拿身子换族氏周全,徐安轻鄙声,似是觉着恶心,话也多是点到为止,笑讽道:“中郎将错投男儿身,前边多长出根东西,周未这生父大有责任。或是他那夫人盼女心切,腹中不争气,自小将儿做女养,偷着涂脂抹粉几回数,便真拿自己当成了女子?”
辱说周祁女装或有别样风采,改日穿到那军营去,定是会惹得军中将士气粗喘骤。那些兵将长年累月投身沙场,功夫可比褚君陵这娇生惯养的皇帝要深得多,更能让周祁辗转舒服,前前后后都得尽兴。
这‘功夫’指的是哪方面,不言而喻,只这话着实难听,徐渊吾一个身外人听都不舒服,定是不能传入帝王耳中,不着痕迹皱皱眉,斟酌道:“许是另有内情,渊吾瞧那中郎将生性清冷,倒不像是自甘轻贱之人,会不会是皇帝和周氏有所阴谋,为掩人耳目,方才将周祁留于宫中。”
“按你所说,皇帝是故意做给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