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君陵更迷糊了,难不成是周祁闲来无事,就为进宫来打他一顿的?
“祁儿?”
“皇上还没回答臣,这时候沐浴作甚?”
“还不是那李义首、、”褚君陵话锋一止,似乎猜到几分周祁生这举动的原因:“你是为李义首那嫡女之事来的?”
难怪这么大的火气…
不知是哪个狗东西告的密,害他险些吃记掌风,褚君陵深感冤枉,心头过滤着告瞎状的人选,见自家醋坛子打翻,赶忙地将坛子扶住:“不是你想的那般。”
李义首之女趁他抚墨硬赶上前,突然窜到褚君陵身侧,褚君陵都吓了一跳,正欲呵斥,那女子先请了罪,还将褚君陵打算赠与周祁的诗画用作推敲,意图卖弄卖弄文采。
褚君陵嫌是那女子挨得太近,又念及李义首助他佐政有功,不便发作,看在她爹的份上给有薄面。
那嫡女却不是个知进退的,瞧褚君陵没怪罪当是被默许,擅动纸墨要添两笔画在后头,褚君陵哪能肯,沉斥声放肆,怒而拍上案台,把那女子吓的一激,墨迹落到纸上不论,还沾了些到褚君陵的袖袍。
李义首见大事不妙,忙趁君王降罪前请了罪,嫡女吓得魂不守舍,腿一软给摔了,摔时不小心将砚台打翻,手接有偏差,将本该落到地上的毫墨直颠甩到君王身上,溅了褚君陵一身,砚石还正砸到他脚上。
褚君陵:“……”
最后那女子被褚君陵掌以掴刑,宫中杖棒一类刑具皆是铁梨木所造,硬度极高,打到肉上更是极疼,一顿刑罚收尾,双手青肿得不分掌指。
动刑的都是宫里的老奴才,最擅长惩戒之道,深知如何最折磨人,凭那女子痛肿如腕粗,伤及指骨,手上却没几处破皮见血的地方。
李义首清楚君王已经算足给了自己面子,万不敢拿乔,忐忑谢了罪,得褚君陵恩赦,这才小心将昏迷中的嫡女带回,出了宫仍后怕不已。
褚君陵搓破皮才将身上的墨迹洗干净,出浴没多会周祁就兴师问罪来了,连喘口气的间隙都没给。
“朕是无辜的。”
“…臣知道。”
他信得过褚君陵,只是这几日府上来来往往不少大臣,还都是为请他当说客往君王枕边送人,他一时气郁,便觉得都是褚君陵招的,难免控制不住情绪…
第87章 中郎将有受虐倾向
再听彭齐舟那番话,冲动间便赶来了,来又瞧着褚君陵只合中衣,歪想到他在李府嫡女面前或也是如此,私欲作祟,沉着便不够用了。
“臣方才并非有意动手,也未曾想伤到皇上。”
他太在意褚君陵,受不了与人分享,更受不得有哪个来同他抢,这人只能是他的。
褚君陵如有三宫六院的那日,他原本是打算守着回忆度日,与褚君陵做回君臣,自请去边关镇守,看好他的天下大业。
可这日复一日的相处,原本的打算早就不作数了,若褚君陵背弃他与旁个相好,周祁闭了闭眼,他或许真是疯了,还病得不轻,竟生出毁了这后宫的念头。
这般荒唐,当真是疯了。
“祁儿?”直觉周祁情绪不对,隐隐还有点可怕,褚君陵立刻表一轮忠贞,试探着伸手揽了揽,看周祁没反对,抱住就不撒开:“朕没怪你,别多想。”
周祁悄悄吐出口气,轻靠在褚君陵肩上,头深深埋着。
“祁儿?”
“臣没事。”
褚君陵不说话了。
本想告诉周祁,不管周祁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生周祁的气,都会纵容着,但觉得这时候语言苍白,也就作罢。
半晌觉得他心情还是低落,想了想,“实在不高兴便动手。”
周祁侧脸往肩上蹭了蹭,不明所以。
“这几日的事朕都知道。”
周祁轻哼声,还知道嚒,他还以为皇宫墙高,外头的风声都传不进来呢。
“也知道你不高兴。”
“皇上知道臣不高兴,却没见皇上来府上宽慰臣两句。”
褚君陵委屈:“不是你不让朕去的?”
“臣不让皇上来,皇上就不来了?”
褚君陵一噎,觉得这问题有些超纲,比他登基以来遇到的所有棘手的难题都难,周祁这意思,他到底该去还是不该去??
“是朕的错。”
“再有朝臣到周府叨扰,你大可不见,实在被惹烦了,便逮着打一顿,凡事有朕给你撑腰,无需顾虑。”
横竖都无事,那群朝臣都是信打不信劝的,给几拳头就自觉了,虽有在朝中树敌的风险,到底有他这个皇帝撑着,满朝上下都知他宠信周祁,明面上定不敢和周祁对着干。
“暗中也不怕,朕给你那些暗卫都不是摆设,你只管随心情,只手遮天也无事,朕都是向着你的。”
周祁失笑,君治下臣当以恩威并济,褚君陵这般只纵不儆,就不怕将他宠成一代奸佞?
虽不赞同,心里待这话确实又喜欢,情绪转好,从褚君陵怀中退出身,似笑非笑道:“若再有女子近皇上身,臣也能打一顿么?”
“几顿都行。”
且不忌男女。
“这可是皇上自己说的。”
得了想要的答复,不再纠结此事,欲再问问褚君陵,若是君王主动勾搭的外人,他是不是也能把褚君陵给打一顿,但考虑到大有不敬,歇了心思没说,只在心头默默记着。
倘若褚君陵敢出他的墙,明面儿不能欺君犯上,他总能以比武为由收拾这人,就是不知他和褚君陵谁的功夫更胜一筹。
“臣有事求皇上。”
外臣不得携武器入宫,眼下也没趁手的兵器,周祁左顾右看,到外头折了两根竹条进来,在褚君陵不解的目光中道:“朝中无战事,臣一身武功没地方使,浑身闲得慌,皇上可能陪臣练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