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寰是皇子?”
周祁皱眉:难怪他先前看对方和褚君陵神似,竟当真是皇家骨肉。
沈寰潜伏在君王身边多年,是为的什么,真是为报恩?皇位?还是…为情?
被这荒唐念头惊到,忙摇摇头,阻止心中乱想,快步随德观往堂中去。
外头的统领见周祁赶来,忙屈身抱拳:“属下见过将军。”
“里头情况如何?”
统领为难的摇摇头:“皇上不准属下们进去。”
周祁不多说,推门踏入房中,门带上就见褚君陵手拿柄剑,拿刀背在沈寰颈间摩挲一阵,举起要砍下,看到周祁来又停下手里的活计,将那剑抛到一边,没管疑惑睁眼的沈寰和吓得脱力的景南,过去将人抱进怀里:“祁儿,朕有了个弟弟。”
周祁一路担心,听到褚君陵这明显作怪的口气,噗嗤一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有个亲人不是好事?皇上这一脸愁容算个甚么说法?”
褚君陵不依不饶,硬要向周祁讨安慰:“朕能有何说法?半路多出来的,谁知抱的是哪种心思?这暗卫若是为抢朕龙椅来的,中郎将还怎么做朕的皇后?”
‘没个正经!’莫当他没看见,这昏君刚才准备砍人时可不是这么个德性:“皇上打算如何处置沈寰?”
“还能如何?”徐氏刚除,又突然跳出个皇弟来,自然要杀:“沈寰到底跟了朕多年,功有不少,临死前准他留个遗愿,也算朕仁至义尽。”
周祁看向跪着那二人,褚君陵如何处置沈寰他倒没看法,君王自有考量,这沈寰褚君陵说不留,便是留不得的。
“此事可有多的人知道?”
若被哪个口不紧地抖出去,届时史官晓得,恐是要给褚君陵记个残害兄弟的暴名。
褚君陵丁点儿不担心,大大方方道:“怎么记都无妨,那些大臣要晓得便晓得,再不够的,朕现在就能让那几个史官过来,蘸着沈寰的血将今日之事写个明白。”
褚君陵是决心要在昏君这条路上走到黑,也就不怕再黑一点,实在被传得难听,就捉两个刺头将嘴缝了,以儆效尤。
至于史官,史官杀不得的规矩在他这儿可不顶用,除非那几个大臣脑袋都是铁打的,砍不坏。
第139章 朕与这暗卫是清白的
德观越听越拔凉,心里直为皇上的名声感到担忧:这是君王能干的事吗?这哪是皇上,分明是强盗啊!
数月辛苦才将徐氏那不安分的根扒除,这皇上再昏聩下去,激起众怒可怎么办?!
这不是明摆着的逼人造反么?
德观心中捉急,使得使不得嘀咕良久,硬是不敢劝褚君陵。
老泪纵横的朝周祁使眼色,奈何周祁没看见,反被褚君陵察觉到视线,不满挡在周祁身后,冷色一睥,差点将德观吓岔过气。。
褚君陵可不管这么多,不想耽搁和周祁相处,直接让沈寰交代遗愿。
沈寰心愿无他,就是想让君王留景南一命。
褚君陵还不至于将个男宠放在眼里,不过这两人明晃晃给他戴帽子,死罪可免,活罪不可免。
沈寰扭头看着景南,伸手到他头上轻揉了揉,慷慨赴死。
被押走时想到还有个隐晦的小心思未了,期然望向褚君陵,目光虔诚又炽热,被盯的褚君陵心头一跳,还当是沈寰对他存了什么禁忌之心。
“属下可能向主子求一句话。”
褚君陵被周祁凉嗖嗖的目光打量,哪儿顾得了话不话的,极敷衍的嗯了声,也没听沈寰说的什么,讨好的将周祁握住:“祁儿,朕和这暗卫是清白的。”
周祁:“……”
无视褚君陵的登徒子行为,转而看向沈寰,替褚君陵问道:“你想求什么话?”
“临死之前,褚寰可能听主子再喊声皇弟?”
‘这是什么癖好。’
褚君陵皱皱眉,更觉得沈寰指定对他有点意思,神色一冷,喊进侍卫要将人拖出去砍了,被周祁出声拦下:“暂且将这二人收监,等候发落,还不带下去?”
侍卫请示的看向褚君陵。
褚君陵虽然不明白周祁有什么用意,本着天大地大中郎将最大,抬腿给了那不知变通的侍卫一脚:“中郎将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还不将人带下去!”
那侍卫赶紧押着人离开。
为避免往后再有哪个不听周祁吩咐,只让德观吩咐下去:“往后这宫里,中郎将的话便是圣旨,朕与将军同心共情,让宫中奴才都长长眼,在朕跟前是什么规矩,见中郎将等同见朕。”
德观小心应下,知道皇上宠将军没个下限,自觉打消了劝谏的念头。
“如朕与将军意见相悖,尽以中郎将的意志为先。”
周祁挑挑眉:照褚君陵这意思,这皇宫是他的没差了。
不赞同占小部分,嘴角微扬,喊过褚君陵回了养心殿。
“为何不让朕杀沈寰?”
褚君陵昏劲儿过去,到底还记得正事。
周祁不答反问:“皇上说这后宫只留臣一个,可是认真?”
“还能是假?”褚君陵不满周祁又疑心自己,拽过人讨了些好处:“这话你都问过多少回了,非得朕把心掏出来你才信?”
“皇上这承诺既是认真,沈寰便不能杀。”
褚君陵决心与他厮守,注定无后,他一个男人,总不能从肚子里变个龙种出来,他不愿得褚君陵为子嗣与外人缠绵,皇家更不能无继位之人。
沈寰既然是褚家的血脉,也得太医证实过,这身份来得正好。
“你是要朕认下沈寰?”
周祁摇头:“不是认,臣是要皇上留褚寰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