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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周祁仍旧未去,褚君陵给的理由是中郎将近日为选秀之事过于操劳,特准了周祁请两月休息。
虽然大臣们也不知皇上选秀中郎将能操劳个什么,但皇帝都这么说了,再结合两人那不可言传的关系,倒也不敢做他疑。
周未隐隐觉着不对,朝后拦住德观旁敲侧击问他,德观早有预料,倒也算答得天衣无缝:“周将军宽心,中郎将乃是皇上认准的皇后,照理算得皇上正妻,将军见过哪家丈夫娶小妾,正房能有好脸色的?”
暗示周未周祁是吃酸,心里头不得劲儿,自然没心情管什么政事,这要日日看管着褚君陵才安心。
周未似信非信,又被德观一通忽悠,算是彻底打消疑虑,遂也告谢离开。
那奴婢算是被褚君陵养在了偏殿,早膳时为叫周祁吃味儿,主动与他求和,连将那奴婢也叫去了,三人同坐一席,各怀揣着心思。
艳彩心中激荡,平日靠近君王可谓难如登天,今日不仅有幸为圣上布膳,皇上还不计较她身份低微,肯让她坐着陪同,可谓天大的殊荣,即便是因着周祁的缘故...
眼不着痕迹望周祁一眼:不论皇上如何利用,总有一天她能彻底取代周祁的位置!
周祁察觉到落到自己身上的视线,不耐落了碗筷:“臣吃饱了,皇上慢用。”
褚君陵食不知味,听周祁这般说也不管那奴婢,准备喊人撤了,不料艳彩擅作主张,大胆往他碗中夹了筑菜:“奴婢也吃好了,但看皇上没吃多少,这道菜不错,皇上多吃些。”
褚君陵哪听不出她故了意的暗示周祁不懂规矩,他是想借外人惹周祁的在意,又不是真腻味了对方,他往心尖儿上搁的人,哪容得个奴婢这般诋毁。
张口欲要怪罪,一声“放肆”没说出口,倒是周祁先开了口:“艳彩姑娘心细,倒叫臣自愧不如。”
褚君陵本来演不下去了,但听周祁好似吃醋的酸话,迟疑一瞬,见是有些效果,当即打算再坚持几日:“你自幼被周府养得尊贵,哪是天生伺候人的。”
那奴婢一听,夹菜的手一顿,险些将筷子掉到地上,再听褚君陵让周祁莫拿自己和个宫婢比较,折煞了身份,一口素牙险将咬碎,不觉对周祁生起恨意:不过是运气好投了个好人家,出生比她金贵上几分,得意个什么。
婢子就天生贱命不成!
褚君陵看在眼里,眸底一抹深色。
周祁坐观其壁,知晓君王打的什么算盘,亦不捅破。
无非是想叫这奴婢记恨上他,往后主动寻着机会与他作对,届时褚君陵适时出来诉一番衷肠,为他将这婢女处置,好叫他感激涕零,自觉有幸得他的偏爱。
前世善于攻计心狠手辣的大褚天子,重活一世,怎的学得些幼稚的把戏对付他,降智了不成。
“臣闷得慌,可否准臣出去走走?”
难得周祁主动提要求,褚君陵自是乐的答应:“这几日天气回寒,穿暖和些。”
周祁敷衍问个礼,施施然走了。
留德观在殿中看向因着周祁主动搭话,这会乐得跟什么似的君王,直觉没眼看:昨晚也不知是谁说中郎将敢踏出去半步就打断他的腿,今个反倒上赶着了。
自家皇上这中郎将稍一主动就被五迷三道走不动路的毛病也不知改改,丁点立场没有,传出去叫天下人晓得了不定如何笑话。
糟心又看一眼:好嚒,皇上脸都快笑烂了,若不是人前还还顾及几分龙颜,怕是嘴都要咧到耳后根去,啧。
褚君陵心情大好,略赞赏地瞟了德观一眼:这老奴才出的主意果真有用,中郎将怕他被外人勾去,今日都肯主动跟他示软了。
想必不出几日就能与人重归于好。
“德观。”褚君陵笑意深深,大手一挥:“自去户部领赏。”
德观莫名有一瞬,反应过来忙叩谢隆恩,喜笑颜开告了退。
“你叫艳彩?”恍惚记起眼前奴婢是叫这么个名儿,当下为着周祁搭理自个高兴,连待她态度都温和不少:“回去收拾收拾,这几日暂且来殿前伺候。”
“奴婢谢主隆恩!”君王这话,便是彻底恩准她近身侍奉,只要能离得圣上近些,何愁找不到求宠的机会。
一时被兴奋冲昏头脑,得令迷迷糊糊回先前的住处收拾,但想到方才君王对自己露有笑意,只当自己是被看进眼了,神态不乏倨傲。
一连几日见君王待自己都不错,高兴时还会赏些玩意儿下来,虽是对褚君陵算不得什么,于艳彩言,随手赏赐的一件小物,都够她在宫里辛劳半生,是以更认为褚君陵待她看中,姿态越发得意。
夜里周祁又做噩梦,大致是被褚君陵折磨种种,惊起一身冷汗,褚君陵心疼抱住人安慰,才觉他衣衫尽湿透了,忙活大半夜可算将周祁情绪安抚下来,待人慢慢恢复神智,褚君陵心痛难当,恨不能回前世宰了那个干混事的自己。
艳彩被喊来殿前伺候,为着周祁沐浴,来来回回打了不少热水,天打亮才折腾完,不等打个盹,又到君王早朝,忍着困倦伺候褚君陵穿戴好,自以为凭有天子几分欢心,不避讳朝褚君陵抱怨:“这中郎将当真是娇气,一个大男人,不过做个噩梦,自个不愿睡,却害的整个养心殿都没法儿歇息。”
没主意褚君陵沉下去的脸色,由自又道:“奴婢自幼操劳的命,歇不歇都无妨,左右比寻常多累上一点,倒是苦了皇上,您贵为天子,反要屈尊降贵哄个外臣安睡。”
这下周祁倒是睡着了,她这些人忙活大晚上,眼都没曾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