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不开,却也不是全无收获:“姜元史进了那暗门,再现身就是在城外,恰好是与乌蛮交界之处。”
至少能肯定那暗门后头是条密道,至于那密道是否仅是那一条,都通往的何处,还尚不可知。
带钟诚将后续之事一一说尽,周祁点点头,道了声辛苦。
姜元史与乌蛮往来甚熟,这瘟疫从何而来,再显然不过。
目前缺的是证据,能正大光明向乌蛮开战的铁证。
小小蛮国屡次挑衅,大褚非怯者,此战是迟早。
起初念在百姓无辜,不愿罔生战乱,况乌蛮挑衅归挑衅,浪里外没翻起花儿来,褚君陵那时忙着处置内患,压根儿没把这些个小国放在眼里,遂就放任着没得空收拾。
若这瘟疫真是乌蛮害进来的...
妄毁国之根本者,当灭。
周祁眼色转冷,思索片刻,临时改了主意:“姜元史那头继续盯着,魏则狡诈大意不得,我去蹇谦府上一趟。”
钟诚一愣:“神医那处您不去了?”
“蹇谦忠善,却是个缺二两脑的。”若魏则利用蹇谦来谋身退,届时再想抓人正法,可就难了:“且当给他个机会,选对选错,都不算委屈他。”
钟诚这回听得明白,告声小心,转身往那神医住处去。
第177章 我和你家将军同姓
前段时候戌州来了个行医之人,为解瘟症自愿入的城。
听闻此人年少,医术却是顶好,不知使的什么药用,瘟疫虽未根治,到底病痛轻了不少,好歹是常人所能承受。
周祁便是听晓此事,打算亲请对方到歇脚处坐坐,此人能使瘟症减轻,不定能摸索出痊愈的法子。路上被钟诚一提醒,深知案情耽搁不得,只得先去蹇谦那处,转让钟诚前来请人。
被戌州百姓贯以“神医”称号的少年轻打量着钟诚,听他这番话没说去,亦没说拒绝,转口问他:“你是周祁的侍卫?”
钟城愣了愣,不料他直呼周祁名姓,口气还甚是熟络,谨慎反问他道:“小先生与我家主子认识?”
“岂止是认识。”少年笑眼弯弯,起身拍拍衣褂,再三确认对方是周祁的人不假,叫声钟诚兀自往门外去:“劳烦钟侍卫带路。”
他也许久没见过他那位兄长,早料到周祁会找过来,与他所料又晚了些。
只有些事…
皇帝先前记恨周家,他娘亲怕褚帝登基后报复牵连府上,还想叫他兄妹三人远走避难,却不想皇帝非但没借势降罪,反倒重用起周家来,也是古怪。
连着这些年四方游走听来的传闻,皇帝对他堂兄似乎器重得过头了,超乎君臣之礼,加之戌州瘟疫肆虐,皇帝真器重周祁断不会叫他来这险地,朝廷大臣众多,随便挑个出来也是一样,这般折损员大将可不划算。
再就是周祁,家中就这么根独苗,堂叔忠君为上且不说,堂婶再宝贝周祁不过,就舍得他来涉险?不成是皇帝逼的?
周暀常年在外,对周氏近些年变故八九不知,算着待会得好生与那堂兄叙叙旧,遂不再猜,转而逗上前头带路的钟诚:“说来我和你家将军还是同姓。”
钟诚果真接茬:“敢问小先生名讳。”
“周暀。”周暀觉着这侍卫瞧着呆戳戳的,偏生木着张脸怪膈应人,实在惹得人打趣:“你呢,也姓周?”
“并非。”念及对方是客,又是周祁交代请去府上的贵人,钟诚不敢得罪,虽然面上还是冷硬,口气倒还恭敬:“属下并非家奴。”
听周暀追问,只含糊说是圣上赏给周祁的,再多的钟诚实在嘴严,任周暀用尽法子也问不出个什么。
周祁回府见钟诚在门外候着,像是等了许久,面无表情中夹杂着一丝不胜其烦的懊恼。
“在这守着做什么?人可请来了?”
钟诚如见救星,忙不迭迎上前:“在前堂的,有人伺候着。”
周祁狐疑瞧他一眼,吩咐钟诚招待客人,这人给他当门神来了,又看钟诚支支吾吾没个完整话,被天气炎热闹的心燥,口气不甚耐烦:“究竟是何事?”
“那人一直问您和圣上的事,属下实在答不上话,没法出来躲躲。”
问他?心中越发疑惑,心觉对方是认识他,快步往前堂赶,等见了人着实惊讶,没等招呼对方也见着他,放下茶盏往先喊了周祁:“堂兄。”
“怎么是你?”
“我来戌州许久,堂兄这才念着来找我,可见兄弟情浅。”说着看向周祁身后还处于惊讶中的钟诚:“皇帝怎么赐个木头给你。”
“你莫打趣他。”察觉钟诚眼神求助,准人退下,转而问周暀:“你早知我来戌州,就等着我找上门。”
周暀打哈哈,想到心中好奇之事,表情都带上层八卦:“我在外可听了不少传闻,皇帝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周暀早早跟着李老头游历,未受教条束缚,行事作风处处肆意,左一句皇帝又一句皇帝,丁点儿不顾忌规矩。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这不是关心兄长嚒。”
“朝廷之事少打听。”周祁不中套,借口天热要换衣物先一步离开,周暀厚着脸皮跟上,嘴里仍旧嘀咕:“早知问问栩凝那丫头。”
周祁轻挑挑眉,对周栩凝嘴严之事甚是满意。
转而又想到褚君陵,心思沉下些许。
将过半月,姜元史罪状被抖出,潜逃之时叫早早埋伏蹲守的暗卫抓获,魏则狗急跳墙,口说是手中有瘟疫解药,周祁若不肯放人走,他便闹个鱼死网破,叫一城的人尽给他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