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觉着会是哪个。”
褚君陵眯了眯眼,低头往周祁唇畔轻酌:“贵嫔许氏。”
卢蕴贞一心做着皇后梦,周祁如今可是她的挡身符,断不会犯蠢自掘前路。
眼下最可疑地,便是前阵羞辱周祁遭破相的许贵嫔。
周祁有些心乱,状不经意问:“若真查出是许贵嫔,皇上预备如何处置。”
“你想朕如何?”险受害的是周祁,周祁若想,大可把人交给他处置:“若由朕定,再轻也是个死罪。”
“仅赐许贵嫔死罪?许家府上的人和刑部帮其盗拿禁药的官臣,皇上打算以何等罪论处。”
“自然也是死罪。”褚君陵冷哼,略含威胁地瞧着周祁:“自个差点尸骨无存,还想替人求情不成?”
周祁唇动了动,到底没敢问出后话:“奴凭皇上做主。”半晌于心不安,主动握住君王掌心:“若判死罪,可能只杀涉案那几人,府丁家眷无辜,奴想求皇上赦免其罪。”
观其不肯,忍着心中抵惧往君王掌背落个轻吻,招得褚君陵神惊心喜,还有什么是不答应的:“也罢,且当是朕给你积福。”
浅浅谢声恩,被君王逼往其脸上亲,周祁从他怀中抽出身要躲,让褚君陵勾住腰鞶稳稳扯住:“又躲?”
“启禀皇上,官女子孙氏带到。”
“带进来。”
周一侯在殿侧,原偷瞄着君王和周祁那处动静,见孙氏被侍卫押进殿,眼瞪得溜圆,指着人朝褚君陵喊:“皇上,就是这贱婢要害我家少爷,皇上快砍了她。”
“周一。”周祁蹙眉轻斥,君王目前未定其罪状,孙氏就还是主子,让个奴才指着骂脏太有失宫规:“注意言辞,莫在皇上跟前放肆。”
褚君陵应声‘无碍’,松手准人坐到身旁,责让孙氏如实交代。
搜宫的奴才这时来报,褚君陵传喊进殿,为节省时候并着孙氏一块儿讯问:“可有收获?”
颔首指指孙氏,特问她房中的情况。
“各宫里外尽搜查完,未见异常。”
褚君陵目光转向哆嗦着要晕不晕的孙氏:“剩下的毒藏在何处?”
孙氏惊恐万状,只说被周一追赶时中途丢了。
“丢了?”眼又看向搜宫奴才:“外头可查过?”
“亭阁宫巷尽找过,也派人下水搜了,均无所获。”
这就怪了..
周祁状似出神,掌中不觉满是湿汗。
“再搜。”莫让哪个混账捡去,哪日真往他吃食里放:“叫手下的人再查细些,不只地方,人也挨个搜身。”
一回搜不到搜两回,日日地查,几时找到东西便几时收手:“若没人藏着,朕不信那毒药能从朕眼底下消失。”
未察觉身侧人颜渐苍白,额头隐约能见汗涔,冷睥向孙氏字字杀机:“朕只杀你一个好,还是将孙家满门抄斩更合适?”
孙氏吓得面无血色,惧极嘴合不上,口水流了不少,将身前衣襟沾湿一片,伴着身抖更甚落有些到地上,褚君陵瞧着恶心,命人将她嘴先塞紧,其挣扎时威声震慑:“再挣丝毫,朕先将你做成人彘,再考虑孙家满门抄斩的事。”
孙氏剎时放弃抵抗,只身体抽搐得频繁,唔唔求君王的饶。
昔日恩宠难抵帝王无情,挥手让按制孙氏的奴才退开,任人狼狈趴伏着,让其想好供词再把嘴里的遮布取了,话但敢有一句不实,或再将唾沫星子落到殿中,便将孙氏舌头连根拔了。
问她毒是谁给的,又是谁出的计,此事都有哪些人参与,谋害周祁的缘由,如何跟刑部扯上的关系,那瓶毒药的去向等等。
一席问尽,儆省孙氏捋顺口再挨个供述,脑莫犯昏:“朕给你半柱香时间,旦有一句虚言,莫怪朕今晚让孙家满府添红。”
侧头见周祁苍白如纸,讶有一瞬:“朕说狠话吓着你了?”
周祁受惊轻打个寒颤,强装如常,眼不敢看君王:“殿中人多,奴才恐人的病症犯了。”
褚君陵未起疑,赶紧让周一和小顺子扶人去内室,哄让周祁小憩一会儿,晚膳时再喊他。
继朝众人吩咐:“改驾慎刑司,余下的尽到殿外候着,动静都小些,莫扰到公子。”
孙氏浑身瘫僵,腿脚骨头架不住人,被两个侍卫拖烂肉似的押走,待褚君陵一行离开,周祁高度紧张着的神经豁然崩懈,身撑不住栽软在地,一丝风进才觉衣襟湿透,冷得人清醒。
“少爷!”
将周一和小顺子吓得失魂,忙扶起人细看,袖封裤袍尽掀挠开,确认胳膊膝盖都没见青才敢放心,以为是周祁腿疾又发作,急要去请太医,被周祁脱力拦下:“我无大碍,你二人且当此事没发生过,莫告诉皇上。”
周一还是不太放心:“要是您再磕着可怎么办,还是请贾太医来瞧瞧才稳妥。”
“哪有这般夸张。”蹙眉不肯承认,见周一和小顺子非得找太医来瞧,一手揪住一个不准人去:“你家少爷还不至虚弱到要问医。”
“就有!”周一也固执,仗着周祁这会儿没精神收拾自个儿,以下犯上地说教起人来:“只要是病,问题再小也拖不得,您这叫讳疾忌医。”
周祁哭笑不得,就着衣领子捏了捏周一后颈的肉:“你倒是会用典故。”涵义净没参透,倒敢引经据典来教育他:“你如今是越发得意,竟训上我了。”
周一缩缩脖子,不服气地皱巴起脸:“奴才尽是为您好,您身体本来就差,哪能再有疏忽。”
“周一大哥说的对!”小顺子附和着使劲儿点头,两人一唱一和,演双簧似的:“皇上也嘱咐过,您身体需得时刻温养着,一点岔子也不能有,若您待会又摔着,磕破皮再让皇上晓得,定要怪我和周一大哥护主不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