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周一忍惧承认,听君王要砍自己双腿,惧悚失色,再听其训斥周祁没管好奴才,要一并罚,手快过脑护在周祁前头:“少爷没错,凭什么罚他!”
瞥到桂忠幸灾乐祸,更不服气:“是他先骂少爷有病,奴才气不过才打他。”求让君王一视同仁,要砍腿将桂忠的也砍了:“他还趁乱推了少爷,害少爷摔倒。”
褚君陵眼沉了沉:“当真如此?”
“奴才该死!”桂忠不防矛头指到自己头上,吓得直磕头,急辩是干架干糊了眼,无意的行为:“奴才也不知推的是公子,皇上饶命!”
饶与不饶褚君陵没表态,将周祁上下打量,想着侍卫来报时的话,眼落到他腰上:“伤着了?”
周祁当他要罚桂忠,遂说不疼:“奴无大碍、”
“那就是伤着了?”截了周祁替人求情的话,得其默认,想是他白日揭自个短,嘴角轻勾:“活该。”
周祁:“……”
让周祁脸青惹得愉悦,破天荒没罚人,瞥着满地狼藉朝德观道:“事后去内务府差个人来,损毁器物清点仔细,列个清单给朕。”
“..嗻。”
后转瞧向几个奴才,让照价赔偿,赔得起的赔,赔不起便拿手板子抵,闻周祁要出这个钱,言语戏谑:“你身在宫中,吃穿用度哪样不靠朕给,何处来钱赔朕?”
周祁心生难堪,求让君王准与周府去信,又遭他笑:“几岁的人了,还伸手问爹娘要钱,倒也好意思。”
嘲得周祁羞耻难当,脸颈发烫。
褚君陵还没戏说够,瞧人垂眸望地,似要将地面盯穿个洞,又逗他:“找什么呢,地上可没缝儿给你钻。”
即遭周祁冷瞥了眼,没忍住笑出声:“朕殿中摆设价尽不菲,数目可不小。”
“事因奴起,自该由奴承担。”
“朕也觉着将军府不差这几个钱。”问周祁否是连桂忠那份也帮忙还,得其肯定哂声‘大度’:“周祁。”
周祁抬头,恰对上君王不明喜怒的眼:“你白日指着朕论‘你我’之时,可比现在一口一个‘奴’叫唤得要好听。”
“奴、”周祁攥拳,伏首忍辱叩回膝前:“求皇上恩准。”
“进财的好事,朕当然准。”褚君陵好说话得很,径让奴才直接将清单送去周府:“周未若问,便说他这宝贝儿子空仗义,拿不出银子又想逞世故,羞得问家中借。”
继听周祁谢恩,嗤之过早,指让桂忠再去太医院领副药煎,嗅觉这味实在作呕,暗汰贾钦是个驴脑,让他往里添剂味烈的药材,那蠢驴倒能干,烈得他差点胃酸倒贯。
自个身健,尚遭不住熏,想到周祁肠胃弱,知此番教训给的太过,于心不忍,将踏出门的桂忠又喊回来:“按平日的方子拿药。”
“..嗻。”
吩咐完见周祁盯着自己,情绪似是复杂,故作阴沉:“莫当朕是怜惜你。”
周祁脸上复杂又多点。
“朕不会再宠你!”
“…奴知。”
“。”褚君陵一噎,冷脸要走,瞥到他那俩混账奴才,免药端来再起幺蛾子,从随行的奴才中另挑了个中用的留下:“看着他咽干净,再有不从即刻来报。”
唬说周祁敢倒漏丁点,漏几滴则加几壶量,吞不下就硬灌,也不必让奴才动手,他亲自来:“你最好老实些。”
放完狠话就走。
褚君陵来得快走得更快,不知是不是遭熏的。
闻听奴才请起,周祁这才注意看人。
这人他认得,名唤胥春,是德观手底下带出来的奴才,得称德观半声师傅。
“少爷?”小心扶起周祁,细察到他额颦,腿似乎也无力,赶紧让小顺子拿个软垫铺到椅上,护人坐好蹲跪下身,轻捏着周祁双腿按摩:“这般力道成嚒?”
周祁双腿有疾,跪久就难受,周一看在眼里,恨不能替主子遭罪,刚想问周祁有无好点,反被他拉起身,顺将小顺子也喊近,轻摸着两人脸上伤处:“可疼得厉害?”
皆是摇头。
护主是多光荣的事,满足盖过疼痛不知有多少,这会若非周祁问起,两人净没注意这茬:“您别担心我们,这伤就是看着严重,其实一点也不疼。”
“真的?”
皆又点头。
嘴硬不过一瞬,被周祁指腹按压上去,当即痛得龇牙咧嘴,嘴刚呼呼两口气,就见周祁似笑非笑:“不是不疼?”
“奴才不是怕您担心嚒..”
紧想起周祁腰也受伤,一改对自己时的敷衍,欲赶去请太医来看,被周祁喊住,笑骂声傻:“眼都差点肿成缝了,还顾着我。”
为这两个不省心的气又心疼,看里头就自个伤得最轻,请问胥春:“可否准我去太医院讨些伤药?”
胥春施个回话的礼,一板一眼:“公子尚在禁足,未得圣上恩准不得擅自出殿。”
劳人代取照样不可:“皇上有令,今日参与打斗者,为儆效尤,皆不准上药、”语顿恭敬瞧向周祁:“也包括您在内。”
求人无果,只得另谋他法。
昏君性情怪虐,最是不饶人,况今日事事他都占理,当褚君陵轻易揭过是为什么,敢情是候在这:“劳谢公公相告。”
望周一又摩拳擦掌,佯怒将人喝止,胥春不是寻常奴才,褚君陵留他目的也显然,得罪对方无疑是打昏君的脸:“非要我遭罚才痛快?”
周一霎时恹气。
桂忠端着新煎好的汤药的走进,见周一还在挨训,心舒畅了点,瞧胥春也在愣了愣,买好打声招呼:“胥春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