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白日看见了什么。”
褚君陵倒忘了这。
“不说了是老鼠。”
周祁无波瞥他:“臣倒是信。”
遂看昏君靠过来打商量,要拿白日所见换他幼时的丢人事,还说彼此不吃亏。
“皇上自然不亏。”关己事换不沾边儿,周祁困是困,也没到全然昏了脑子:“这点账臣还算得清。”
只说没兴趣。
褚君陵没谈拢便想扯赖,末了人没碰到,遭几捧水砸到脸上,衣襟湿了大片。
“本事又长了?”
佯怒要把人手绑上,又遭回泼,说话间溅了好些进嘴。
闹到尾满地水,身前更是没点干处,褚君陵瞧着某个干坏事的气定神闲不晓得错,面恼心不恼,算着够一刻钟,拧拧衣袖捞人出来。
周祁当他是想报复,警惕要躲,不防羞耻处挨一记掴:“乖些。”
后就觉人满身发烫。
“臊地?”
遭周祁个冷眼。
恐他真受凉,赶着替人擦干身体,又看自个身上还湿着,避免将周祁衣物也染湿,先抱人上床,拿被褥从颈到脚裹好,自己换过再捞他出被窝,穿好里衣又塞回去,将被子拈紧:“朕出去会。”
“现下?”周祁沾床就困,但听昏君这时候有事,又在自己府上,提防他半夜搞幺蛾子,费力睁开眼:“去哪?”
“就在门外。”而后眼指指换洗衣物:“待会再收拾你。”
收拾不怕,就怕昏君又套着他拿年幼事做交换,周祁知其德性,也不问他去做什么。
侧耳听了阵,隐约知是褚君陵遣走芙萍,又命侍卫退至外院,后就传见了哪个。
从这望不到门,外头对话也不清晰,周祁困意袭来,觉晓昏君确实没走远,戒心消下,半梦半醒等有一会,仍不见人进来,索性睡去不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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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君陵为沈寰所赎奴才窥圣之事要见人,恰将回晚一步的暗卫捉个现行,又看他摸黑在周府上窜,摆明是偷会那下贱奴才,都有点想成全这一对野鸳鸯。
也得看这狗东西老不老实。
“去了何处。”
沈寰不敢瞒上,自觉招认:“请主子赐罚。”
“你对那奴才倒是比对朕这个主子上心。”褚君陵喜怒难辨,乜他狗跪着帮那奴才求情,言阴沉沉:“怎么,看上那下作东西了?”
今日之事本不打紧,沈寰休值,也与堂中报过去向,不算擅离职守,叫人来即是为看他对那奴才有无上一世那般心思,有则留着没得便杀了,今生周祁身子骨弱,他这便宜皇弟只要不犯什么弑主篡位的十恶事,八九仍是储君生父,这点优待褚君陵不吝给。
再是教那奴才长长脑,莫找死的犯到他眼下。
“想朕饶他?”
“属下愿代景南受过,求主子恩准。”
算是认了不自知的心思。
褚君陵得了答案,自然是准:奴才能饶,沈寰本身也无错处,不过这罪请都请了,不罚不是白叫这混账提心吊胆大半日?
说不过去。
第297章 揣上朕的种了
“扰到你了?”褚君陵穿戴好,见周祁起身拿过外衫给他披上:“再睡会?”
周祁摇摇头,靠在床头缓了会,闻府中人来问早膳在哪处用,于是问昏君,褚君陵瞧他懒洋洋不愿动,遂让下人端来房中,揽过意识不清醒的某个:“坐好,朕给你穿衣。”
腰绦未系就看人赤着脚要下床。
“鞋也不穿,着急着去哪?”
“臣想小解。”
褚君陵只怕他惺忪间摔着。
又看周祁泄意难耐,恐其憋坏,只得匆匆笼上靴袜,先搀人去。
此行仅备有侍卫和跑腿奴才,近身伺候的净没带,周祁又给身边那两个放了假,褚君陵使不惯外人,免不得要亲为。
回房遇芙萍打热水来,测测水温,紧就着人出去。
“仰头。”周祁依言抬首,脸让拭巾揩揩蹭蹭,睁眼骨刷和牙粉又递来:“清口。”
洗漱过梳发,褚君陵拿起木栉,抚着周祁披散着的墨发感慨:“幸好是养回来了。”
前阵掉发如吹絮,他都怕自家皇后秃了,而今成瀑长好,也不枉那一池池真金白银练的药材,想越欣慰,又往人头上揉揉:“照昨日的梳?”
周祁望了望他:“让芙萍来吧。”
褚君陵直说信不过。
“信不过她总有下人,哪需皇上屈尊。”
倒不是疑人手艺。
病情恶化那段时日,昏君恐他自残,身上素净得不能再素净,如今心病见好,这人跟要补回来似的,打扮得他珠光宝气,活像只花孔雀。
宫中就罢,多数时日是在殿内,不必要见人。
怎知回府还逃不过..
“皇上,”周祁身往后坐,看看褚君陵,又看看他手头那些花里胡哨的发饰,满心拒绝:“臣不想戴。”
“朕专程带的。”
说着就要往头上插。
周祁躲来躲去躲不开,便说午休时取摘麻烦,一会嫌头重脖子酸,一会怕出府太惹眼:“皇上不是要逛集市?臣如今是后宫人,轻易不得离宫,街上碰不到熟人就罢,若叫哪个大臣撞见臣无视宫规不算,还蛊着国君招摇过市,朝上可有得谏。”
这才劝得昏君作罢:“插根簪子总不算招摇?”
逢早膳送到,几下绾好推人到桌前,只让他先吃着,膳后自己也乔装一番,顾虑周祁腿脚就近处走走,无意逛到那泥人摊前。
“来啦?”褚君陵光顾生意多回,全然是老顾客,饶是面上做了掩饰,那老头还是一眼就认出他,又看他这回带真人来,将周祁打量再打量,随后哈哈一笑:“多年不见,公子可还认得老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