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德观慌摆头:“是奴才老眼昏花,直视犯上,请皇上饶恕。”
真看君王不怪罪,又觑向那高肿起的半张脸和清晰的指印,联想到方才殿里头起的动静,只疑心是自家圣上求欢不成让周祁打的:“您和贵君…”
果然见君王面色更沉,越肯定心中猜测,又看这巴掌打得实:“您说这..”
“嗐呀”一声,不敢直议周祁不是,更心懑他骑到君主头上,忧来怕去,仍禁不住叨咕:“皇上既是天子,又得日日见外臣,贵君再有气也不能打您脸啊。”
褚君陵才想起脸疼。
“朕自己打的。”
‘什么!’德观更不忿:“他竟还令皇上自己打自己!”
气得褚君陵想扇飞这蠢奴才。
罚德观掌十下嘴,另环伺过在场奴才,叫个个管好舌根子,随后也觉没脸出去,回殿关了门。
事后两人都未提此事。
只周祁觉得过于丢脸,心想暂时搬去偏殿,遭到昏君强烈反对:“要搬朕也搬,不若你今日住去偏殿,来日又想回府,再往后还不得跟朕断了!”
“臣实在尴尬。”
“朕前阵肾、咳咳。”褚君陵打住嘴:“朕不也没尴尬。”继瞧周祁似笑非笑:“你只顾不尴尬,就不管朕为此愧疚。”
“皇上不该愧疚?”
褚君陵吃瘪:“反正朕不准。”
更紧紧的将人守着,去哪都不落,周祁拗不过他,只得打消与昏君分居的念头,如此别扭有几日,直至沈寰执完外务回宫。
“皇上这便要谋子嗣?”
“是时候了。”褚君陵算好时日,听周祁说早:“早什么?还不知那奴才几时能怀上,从怀至生又有近十月,最快也要到来年秋。”
周祁想看那被昏君紧藏着不让他看的生子药是什么样。
“药有什么好看。”褚君陵口述过,仍看周祁要亲眼见,紧怀疑瞧他:“你想做什么?”
“臣能做什么?”
周祁声色如常,使褚君陵信是自己多心,又瞧他实在好奇,想是缓和关系的好机会,将药瓶子取来,但不打算直接给他。
只倒到手上叫他瞧,看周祁想伸手拿,手快装回瓶中:“这药可危险。”
“又不是毒药,有何危险?”
“对你是。”观人疑惑轻碰碰他嘴唇:“怕你误食。”
周祁装作没听懂。
恰闻沈寰前来复命,想细观察这位不露山水的九皇子,哪知眼刚落到对方身上,紧遭昏君脸挡在前:“再看朕把他脸皮削了!”
沈寰:“……”
周祁看他拈酸喫醋,免得殃及无辜,道声“头闷”自觉去外头,褚君陵则巴不得,等人走即刻审向沈寰:“朕宛然讲过你貌似朕?”
前来复命且无意引周祁关注的沈寰心惊肉跳:“属下不敢!”
遭褚君陵阴鸷反问:“你不敢什么?”
“属下、”沈寰背瀑冷汗,被君王眼刀子刺来,稽首示忠道:“属下不敢肖想贵君。”
得个扎实脚踹。
“属下该死!”
褚君陵还用得上他,暂不打算赐死,蔑看沈寰跪回身前,轻踢踢他脑袋:“朕离京前应过你什么,可还记得?”
这次沈寰留了神,慎之又慎道:“主子说…若属下办事妥当,便将景南赐予属下?”
紧被问作何想。
第329章 天下尽要以为皇上有怪癖
那日受君王点醒,沈寰事后也认清心意,和着时不时去看望,久往之下,亦探出景南对他有意,成事自然好,只不料主子会真兑现:“属下但凭主子吩咐。”
却得句“只是”:“你这身份特殊,哪日因令死在外头,那奴才便是孤苦的命。”褚君陵先似为他考虑,旋即话锋一转:“再有件事,办妥朕还你自由身,许你与那奴才厮守,若有误,朕先将那奴才赏你,再赏你与他做对死鸳鸯。”
沈寰心骇未敢表露:“请主子示下。”
听君王语罢更是骇然:“属下与景南同是男人,怎能生育、”紧被扔瓶药到眼前,道是能使男子受孕,叫沈寰自主选是他吃还是那奴才吃:“或是朕给你找个女人,省得服这药。”
“这药..”沈寰只怀疑是他耳岔:“主子从何得的?”
“朕须跟你交代?”褚君陵叫进德观去周府传令,随即令沈寰跪直身,扯下他证身份的腰牌损毁:“暗卫堂不必回了,由此时起,你便尽心守着那奴才,直至皇子出世。”
“主子、”
叫君王个眼色慑住:“此药不伤性命,待事成,家宅田地或是金银财物,朕尽不吝啬。”
沈寰却心沉。
凭主子对周祁用心,此药若真无害,何不就让周祁服用,亲生骨肉总比他这暗卫的血脉来得正统,况主子选中他…
“属下只愿追随主子,不敢求自由。”
“朕不差奴才。”褚君陵岂不知他试探什么:“更不是在跟你商量。”后从食案上取块早备好的月团,拿在手瞧了瞧,赏予沈寰品尝:“再过几月便是中秋,夜里有个暖床的陪着,不比在宫里睡房梁快活?”
沈寰蓦地抬头,对上君主没温度的笑。
“你先像朕,才有朕赏你的自由。”
‘果然是..‘
沈寰身形稍跄,而后俯首起个苦笑。
不过是眉眼都随有几分先帝,一个是中宫所出的皇长子,名正言顺的大褚国君,一个是冷宫弃妃所生,能多像呢?便是周祁不能生,主子重他比重社稷,大可寻周氏直系的孩子教养,不过是皇室血脉掺不得假,不过是、、
主子不说破,他若聪明亦该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