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匆匆爬起来,一边洗漱,一边快速浏览群内消息跟上进度。随后,动作蓦地一缓,压在心头的大石倏然落下,柳似云已经在赶往代班的路上了。
佘初白伸展双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重新窝回被子里,真情实感地向柳似云道谢。
柳似云很快回复:「所以你干什么去了?」
事实情况有点难解释,但好在有个现成的理由可以让他张冠李戴:「发烧。」
「你?你会生病?你竟然会生病?三年都没见你请过病假唉!我都偷偷怀疑过你是不是外星人!」
“……”佘初白的确不会,病的是一只脆弱小狗。
「被你发现了,可惜举报外星人没有五十万。」佘初白轻松地开着玩笑,突然意识到——他腾地坐起身,环视空旷冷清的屋子,狗又哪去了?
病刚一好就乱跑,佘初白有些无奈地抵住额头。
现在这样,已经不能再给他套上项圈,栓在笼子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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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惊恐.jpg
(其实在暗爽)
第24章 贱嗖嗖的魔盒
佘初白点开通讯录,拨打那串预存为“狗”,但实际登记在他身份证名下的电话号码。
这次倒是一下就接通了,只是接通之后,也没有其他声音。还是佘初白先试探性地“喂”了一声,对面才也响起含糊不清的音节。
佘初白忘了教他接到电话要说“喂”,如同写信要以并不真心的“亲爱的”开头。还是说,其实他太老派了,这两样都已不是必要礼节了。
“你去哪儿了?”佘初白问。
郎澈答:“没有吃的了。”
怎么可能,佘初白来到冰箱前,打开门,仿佛刚被飓风席卷过,连生鸡蛋也没有一个了。
砰地关上冰箱门,佘初白又问:“你身上有钱吗?”
但并非关切,只是烦扰不会又要去收拾烂摊子吧。
背景音穿插着七嘴八舌的嘈杂人声,郎澈磁性的声线从中脱颖而出,还算好辨认。
“他们说手表扫一下就好了。”
佘初白给电话手表绑了亲情卡,但没有设置封顶限额,得赶紧改一下。羊毛出在羊身上,别把他薅秃了。
“噢。”佘初白心不在焉,手指在300与500之间纠结。
“我很快就回来了。”不知怎么,郎澈的语气中夹杂着很浓的安抚意味。
“……”又没人在意这一点!
佘初白一句话也没说,把电话挂了。
厨余垃圾堆得像座小山,佘初白冲着空气挥了两拳,然后认命弯下腰,拆开一卷新的垃圾袋。
佘初白空着肚子清理卫生,等着郎澈带吃的回来。如果这个不孝子只买一人份,那么以后这个家里也只会有一人居住。
门铃没响,嗒的一声,门自己开了。
佘初白吃惊地看向门口,见到熟悉的面孔,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你知道门的密码?”
“不知道,不太能记住。”郎澈说着侧身进来,将一大袋子食材搁到料理台上。
佘初白眼睁睁看着他拿出一盒又一盒生肉,像是偷懒只有两帧反复播放的动画,直到塑料袋瘪得摊在台面上,才出现了两根可怜的菜叶子。
“……”一个月的零花钱,一天就给他花光了。
“你不知道密码,那你怎么开的门?”
佘初白站得不远不近,盯着郎澈上下打量,模样身材都没有变,穿的衣服也是老一套,但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就像大家来找茬卡在某一关,越心急越找不到不同处。
“不记得数字,但记得位置,以前你抱着我按过很多次。”郎澈云淡风轻地说。
佘初白脸色微变:“……还是狗的时候的事就别提了。”
“狼。”郎澈持之以恒地纠正。
狼啊狗啊的……佘初白瞬时茅塞顿开,绕着郎澈转了两圈,各个角度搜寻无果。
“你的耳朵呢?!”
郎澈没戴帽子,微微自然卷的黑发慵懒而随意地披散着,标志性的兽耳却不翼而飞。
“不知道。”郎澈的回答也很随意,但不像发型那般具有欣赏的美感,满满的只有敷衍。
佘初白升腾起一股无名怒火:“什么都不知道,你觉得我好糊弄是吗?没了耳朵你怎么听见我说话的?”
正在料理食材的郎澈,停住手上动作,将黏在菜刀上的肉片薅到案板上。随后,转过身来面对着佘初白,抬起一只手,挽起一边的秀发,亮出一只栩栩如生的人耳。
“!!!”
好歹提前给个高能预警啊!
更过分的是,那只耳朵还突然表演起才艺——一抽一抽地动了动。
佘初白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他能忍住好奇心不去打开魔盒,但这贱嗖嗖的魔盒追着他就要开就要开。
展露在佘初白眼前的是一只十分逼真的人耳,有着清晰的耳廓耳道耳垂,肤色的光泽与阴影都很自然。
难以相信,也很难问出口,是以前就有吗,还是新长的?
无言对视良久,郎澈不解地歪了下头。
这个熟悉的动作唤回了佘初白的少许元神,他往前走了两步,抬起手捏了捏郎澈的耳垂,体温正常,不是硅胶仿造的道具制品。
“痒。”郎澈偏头躲了一下。
佘初白大脑一片空白,怔然垂下手问:“那尾巴呢?”
郎澈摇了摇头。
佘初白无法接受这个晴天霹雳,比狗变成人更不能。
郎澈完全读不懂空气,侧过身,翘起屁股问:“也要摸吗?”
“滚。”佘初白双目失神,扶着沙发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