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听完沉思片刻,小声地,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一定要为了对方,放弃更好的生活,才叫爱情吗。”
柳似云淡风轻地微笑着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嘛,一千个哈姆雷特就有一千种爱情。”
阿秋无奈喃喃:“哪有那么多啊……”
恰巧此时,佘初白和郎澈走进餐厅,拉开椅子在她们对面坐下。
柳似云憋着一股笑,拿起手机,偷偷拍了一张。拍完了,才挤眉弄眼地打趣:“好有爱的两个哈姆雷特。”
佘初白喝着水,从杯子的反光面照见倒影,才想起摘掉发箍,又顺手帮郎澈也取下来,放到桌上。
“这里是迪尼尼,哪来的哈姆太郎。”
虽然他不知晓这只水手熊的确切名号,但可以肯定,不是日本来的仓鼠。
柳似云爆发出一阵狂笑声。阿秋瞧着他们,也忍不住抿嘴。
佘初白彻底糊涂了。这群人有没有童年啊,都跟郎澈一样是变异种吗。
吃完简餐,佘初白买了单。
午后微微出了些太阳,细碎的光线掉进马赛克砖面的缝隙间。
柳似云问:“下午要一起吗?”
佘初白说可以,但继续聊下去,又无法成行。一些她们想玩的项目,他们已经玩过,反之亦然,只好又两两分开,约好回去的时候再碰头。
“云云,走吧。”阿秋伸出手。柳似云很自然地将手掌搭上去。
云云……
两人的背影变成两个小点,佘初白静静观察了一会儿,才用力一掌拍醒呆站着不挪步的郎澈。
郎澈猛地回过神来,目光如炬。佘初白问:“想跟她们一块儿玩?”
郎澈沉默地摇了摇头。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佘初白掏出手机就要发消息。
“不要了。”郎澈说,“我们去玩别的。”
缓缓攀升的过山车上,郎澈悄悄将手伸了过来。起太早有些困的佘初白打了个哈欠,很自然地反握住那只手。
爬升到坡顶,过山车骤然开始俯冲,人群中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魔音阵阵。
佘初白并不恐高,对失重感也适应良好,因此反应平平。
混在高潮迭起的喧闹声中,郎澈也放肆地释放情绪,长长地嚎了一声。
“嗷呜———”
很逼真的狼嗥。
那道声线从脱颖而出变为一枝独秀,整列过山车上的人都噤了声。死寂般颠簸翻转,一声不响。
在一片漆黑的矿洞隧道中,几名乘客突然感觉心脏不太舒服。
安全到站时,游客们个个面色惨白,被吓出一身冷汗。
佘初白静默地抬起安全杆,静默地起身离开,对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概不负责。
郎澈臊眉耷眼,小碎步紧跟慢跟,直到周围只剩下他与佘初白的背影。
佘初白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咔咔捏着腕关节。
“……”郎澈吞着口水微微后退,大气不敢出,“能不能先欠着,回家再……”
“嗷呜——!呜。”
佘初白走出阴暗的角落,又回到过山车附近,查看有没有引起骚乱。
只见有人边走边嘀咕:“是不是放错音频了啊,狼人怎么也该是在环球吧……”
园区的工作人员依旧在各自的岗位上忙忙碌碌,应该不用太担心了。
夜色深深,快到城堡烟花秀的时间。
因为不熟悉地形,佘初白和郎澈跟随着攒动的人群随波逐流,走到哪算哪。
整个园区的人流量都挤到了一块儿,熙来攘往的肩膀下,没人注意到握在一起的两只手是很正常的。
“呀!看来真的是冥冥中天注定呢。”与柳似云不期而遇后,她笑眯眯地说着。
佘初白走向她们,郎澈莫名还不肯松手,佘初白狠狠拧了一把,郎澈泪汪汪地吹着被掐红的手。
砰——砰——
烟花在夜幕绽开。
柳似云举着手机拍照,兴奋地大喊大叫。一阵冷风吹来,阿秋自然而然地脱下外套,披到柳似云肩上。
郎澈没有在看烟花,而是注意着身边人的一举一动。他目睹阿秋的行为后,也似懂非懂地跟着效仿,脱下衣服外套,刚要靠过去——
佘初白一个冷冷的眼刀飞过来:“我不冷。”
“……”郎澈局促地捏着衣领,一点点往回收,讪讪挂到臂弯上,“哦,我有点热。”
第45章 小狗依人
工作累了和玩累了虽然都是“累”,但却是天差地别的两种状态。
周一上午开完晨会,佘初白人坐在工位,魂却丢在了游乐园,干坐半天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突然,右下角的微信图标跳了跳。佘初白不明所以地朝对面看了一眼,点开四人群组的对话框。
柳似云:「有人不合群但我不说是谁 @白画白改白干了@白画白改白干了」
除了他,群内三人都将头像换成了昨天在游乐园拍的游客公式照,头顶着可爱的毛绒耳朵,表情或平静或灿烂。
佘初白当没看到,叉掉,下一秒图标又跳了起来。
郎澈发了一堆双人合照,那名萍水相逢的摄影师甚至好心地帮他们修过图,照片背景看上去比那天的实际天气要明朗很多。
佘初白把群消息设置成免打扰,然后随便挑了一张,截成自己的单人头像。
顷刻,对面工位传来窃窃的偷笑声。
午休时,两人正常一块吃饭。
随后,经常拼桌的两名同事也坐过来,同事A犹犹豫豫地问:“你们一起出去玩了?”
“是啊。”柳似云大喇喇地应道。
同事B:“一起玩就算了,怎么还整上情侣头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