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垒有人,仅一人出局,不用多想,接下来的打者也一定会采取抢分战术。
即使佘初白事先预见,早早往内野靠去,站位相当靠前,但依然阻挡不了对方偷垒的步伐。
捕手与投手仿佛都在梦游,这种危急情况下竟然一个牵制球都不投。
【白队在没有全垒打的情况下狂丢三分,胜利的天平已然倾斜,还是说会出现奇迹般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呢……让我们在短暂休息之后,再继续比赛!】
佘初白仰头望着蓝天。
七比三,赛程刚刚过半,也不是不能追回四分,甚至扭转乾坤反败为胜——
只要对面那队也有一个像郎澈一样的无底洞。
与所有下场更换装备的人逆势而行,佘初白的发梢都嘶嘶冒着腾腾火焰。
郎澈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左看右看,空旷的场地无处可躲,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狗逃跑,怎么办怎么办……
砰——
郎澈的衣襟被用力向下一拽,肩膀撞到肩膀,不自觉弯下腰。
佘初白贴在他耳边,竭力压低的声音,传达出竭力克制的暴戾:“你要是敢害我输掉这一场,就收拾收拾准备去当流浪狗。”
“……!”郎澈浑身的鸡皮疙瘩从脚底一路冲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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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队闯大祸
第68章 心脏
狗是一把双刃剑,优点是灵活敏捷,运动天赋强,缺点是容易分心,很难冷静,还改不掉藏食的习性。
就目前来说,钝的那一面远远压制住了锋芒。
洗完手,佘初白仔仔细细擦干,换上打击手套和打击头盔。
郎澈唯唯诺诺地独自站在角落,佘初白做了两个深呼吸,忍住火气走过去,给他换装。
又不是没长手,还以为自己是小狗啊。
“我不用擦吗。”郎澈眼神飘向那条毛巾。
“都说几遍了你有手汗吗擦个屁啊。”佘初白一边火大,一边给他扣好手套。
“……”郎澈咬紧嘴唇。
明明不久前还夸过他不会流汗很干净,剧烈运动过后闻起来也不会臭。
其实打从内心深处,对于“不会流汗”这件事情,郎澈认为唯一的好处只有会被夸。他对两人间的任何差异,都抱有微妙的不满。
他觉得流汗也很好,流汗的样子很性感,能切实感受到身体的温度在皮肤上流淌,带着微微的咸味,像海风吹到脸上。
他还没有见过海,但已经尝过海风是什么味道。
反观自身,不具备那种硬质条件,只有一身软乎乎的毛。
随处可见的,一栋楼里没有十只也有七八只。那些小狗莫名也都很喜欢冲佘初白扑过来,无一例外都会被他吓跑,但他不在时,佘初白果然还是会来者不拒吧……
他在他手指缝间闻到过好几种狗味了!
郎澈一腔的委屈说不完道不尽,低垂脑袋眼中含泪,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佘初白一时也纳闷词穷。不就随口说了一句吗,放平时都算不上重话。
怎么越来越脆弱了。
佘初白最终还是无法承担虐狗的罪名,抬起手本想顺顺毛,但被头盔严防死守着,就改为摸摸脸,不太自然地轻声说:“等下注意力集中点,别再走神了。”
郎澈低着头哦了一声,虽然还残留着些许苦楚,但心情平复了很多。
坐在最佳偷听位的史密斯大为震惊。
这什么温柔到吓人的语气啊?!
还有,凭什么啊?!要是他,或者队伍里的任何一个人,犯下不说同样离谱、可能也就一半程度的过错,绝对不会这么轻易被谅解。
史密斯没忍住,回过身飞快地偷看一眼。
佘初白握着那根罪魁祸首燕麦棒,喂小狗一样哄着。
“……”
明明应该是很矫情、令人作呕的情侣互动,却散发出一股阳光健康的氛围。
是因为两人的外形条件太出色了吗?
史密斯嫉妒心大爆发,拜托了小合,一定要赢啊。连这一城都输掉岂不是太可悲了吗!
“这哪来的?”
佘初白扫去掉在手套上的燕麦渣,将塑料包装揉成一团,吃完了才想起来追查来源。
郎澈略作纠结,弱弱地指指史密斯的背影。
虽然后脑勺没长眼睛,但史密斯有一种很准的直觉他被出卖了,背上冒起冷汗。
果然,下一秒一只强劲的手捏到他肩上,不冷不热地说:“少吃点吧你,还没得三高吗。”
这是……关心?史密斯觉得自己也哪里出了问题,竟然还有一点受宠若惊……
第五局下半,轮到白队进攻。
虽然小合无法确定郎澈是意外出洋相,还是大智若愚搞点节目效果,但他也在投球时以同样的放水程度回报对面。
虽说并非有意复刻,但场面竟然也变成如出一辙的一二垒有人,四棒上场打击时,戏剧张力真是铺满了整个球场。
佘初白站上打击区,不说信心满满,但也大差不差。
经过前两轮的历练,已经大致能摸清小合的球路。若非小合差别对待,投给其他人的都是养生球,会更早建立数据库。
捕手打着暗号手势,要了一个偏内角的变速球,小合看了一眼佘初白松弛的神情,摇摇头。
无论捕手配出什么球种,小合一直摇头,隔着防护面具,捕手一愣,试探性地比出那个手势,小合点了下头。
捕手心存疑惑,抬起头打量佘初白,不太认同小合的决策,但无奈的是,球毕竟只能由投手来投。
【连续两个坏球,红队投手是觉得胜负已定所以懈怠了吗,第三个依然是偏离好球带很远的坏球,打者很沉得住气啊,至今都没有挥过一次棒。BALL!四坏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