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也很像呢。”
“哎?怎么会。”
“关于不要轻易放弃这一点。”
(127)
楼上,宴青山拖了一把椅子在胡玉身旁坐下:“哟,怎么今天变了,平时不是围着陈舟转吗?”
他洗完澡也不穿上衣,手臂的肌肉鼓囊囊的。
胡玉咬着笔杆读题,台灯的光打在他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影子。宴青山想看他另一边的样子,于是侧脸贴在桌子上,从下面仰视他。
这张脸不能细看,越看越是沉迷,怎么这么小一张脸,雕琢出来如此精密细致的器官呢,不像人生的。
“啊……你说什么?”胡玉眼睛还盯着题看,他就不明白了,好端端的算面积,也不直接给条件,绕来绕去的。
宴青山看他嘴唇上下翻动,心里有点痒痒。
他迫切地需要胡玉看着自己。
“我说,陈舟叫你去学习,你怎么不去了?”
胡玉本来看题呆滞的目光,突然注入了灵魂,他眼珠子一提溜,略带戏谑地看向宴青山:“我是这么没眼力见的人吗?我可不敢去。”
在这个语境里,宴青山以为胡玉早一步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他有些少年两情相悦的得意,又有点被看穿的窘迫。
最终,千头万绪化作一句“别学了,早点休息吧”。
胡玉十分快乐,更加坚定宴青山今晚逼自己学习就是报复,对潜在情敌的折磨。
第17章 失落的狐
(120)
要下雷雨了,人在外面走跟对着空调外机吹一样,又热又闷。
胡玉最不喜欢这样的天气,耳朵痒痒的,尾巴骨附近也痒痒的,于是他忍不住一直挠屁股。
宴青山在篮球场上看着他手一不留神就伸后面去,掏一会儿,脸上就舒坦。
教练让大家场下休息,胡玉殷勤地给他递水。
宴青山看着水,有点嫌弃:“你掏完屁股洗手了吗?”
胡玉毫不脸红:“我没掏,就是尾巴骨痒痒。”
“天太热起痱子了吗?”
“可能吧。”胡玉想着得找个地方把尾巴放出来。
(121)
趁着训练,队员都不在宿舍,胡玉实在难受,一溜烟跑到宿舍的公共卫生间。
场馆外,夏季的气旋已逼近城市,风吹得榕树哗哗作响,胡玉顶着风,长发四散。
(122)
“陈舟,那个是你们学校的同学是吧,留长发还长得挺好看的男生。”
陈舟听到最后一句话才抬头,楼下的胡玉在大风里像一只可怜的小狗。
王迎春也看到了:“风这么大,是不是要下雷雨了。”
话音刚落,老师走进教室,宣布因为台风,今天的课取消。
没有人欢呼,大家轻快地收拾书本。
(123)
陈舟回宿舍的时候,三楼篮球队还没回来。
他看着对面宿舍紧闭的门,敲了两下,无人应答。他安静地站在走廊中思考了三秒钟,随即走向洗手间。
本应该是空无一人,最里面的隔间门却紧闭。
陈舟屏住呼吸,把门外工作中的牌子立起来。
轻手轻脚走进去。
最里面的隔间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声音,若非留意,根本捕捉不到,就像什么毛茸茸的东西磨蹭墙壁。
陈舟在门外一米远的地方蹲下,奇怪的是,正在做这件事的他没有感到一丝丝慌张。
他想确认那天看到的并非幻觉。
视线逐渐降低,划过陈旧的木板门,瓷砖上的消毒水味也冲上来。
门是反锁的,他却没有看到脚。
什么都没有。
下一秒。
雪白的尾巴尖垂下来,灵动似游蛇,轻盈似雪花。
一根、两根、三根,陈舟像做最后一道大题最后一问一样,仔仔细细数清楚了。
原来是有三根尾巴的小狐狸。
他没有沉迷,轻轻站起来,此时走廊里也传来打闹的声音。他安静地退到门口,撤掉工作中的牌子,自然地再次走进来。
胡玉听到脚步声,赶紧把尾巴收回来,从马桶盖上跳下。
嘴里嘟囔着:“好烦呀……”
隔壁的陈舟听到笑了。
(124)
所有人都回来了,除了宴青山。
胡玉也没有手机,联系不到他,就去问周雨:“看到宴青山了吗?”
周雨拿着毛巾擦头:“他说去一趟医务室。”
“啊?”胡玉纳闷,“他受伤了?”
“没有啊。”
(125)
十五分钟后,浑身湿透的宴青山回来了,胡玉找来毛巾给他。
宴青山从怀里掏出一个塑料袋,拿出里面的药:“给你拿的。”
“给我拿的?”胡玉一头雾水。
“你不是起痱子了吗?”宴青山脱掉滴水的外套,“愣着干嘛,你不会想要我涂吧?”
“不是……”胡玉觉得有点奇怪,宴青山未免对自己有点好了。
他只能假装自己是长了痱子,躲在被窝里,鬼鬼祟祟给自己抹宝宝痱子粉。
完蛋,一抹上更痒了。
胡玉脸都绿了,一晚上都不停地蹭来蹭去。
宴青山让他写作业,胡玉坐不了三秒钟就挪挪凳子。
“你是屁股长尾巴了吗?这么不老实。”
胡玉像便秘一样:“长了三根尾巴呢。”
宴青山突然站好,手掩住嘴巴:“你要不要给我看看你起痱子的地方,严重的话我带你去医院。”
“不要!”胡玉看变态一样看他,“你可不能对我有非分之想!”
明明是喜欢陈舟,还觊觎他的尾巴!宴青山不会就是阿月口中的渣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