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快通知掌门,打开结界,拦住谢无寒。”
封怀声音不耐响起,“你又惹什么麻烦了?怎么又跟别的弟子起冲突了?”
付诸在青年开口一连串的教训中烦躁地低吼了声,“师父你对我多一点信任可以吗?整整两个月,没有私自下去山下玩乐,你院中的灵花翠竹我都浇过了,连廖仙君要给你入药的那只小蜥蜴我都养的肥肥胖胖的。”
封怀沉默了半刻,着急寻找晏岁身影的人挠了挠头发,挫败地道:“方才云舒峰塌了,我怀疑是谢无寒干的,他想脱身便把晏岁当人质劫走了,我担心他会对晏岁不利。”
封怀闻言也凝重了起来,冷声道:“知晓了,掌门、廖水我都会告知的,把弟子令催动。”
付诸愣了愣,垂头扫了眼腰间白莹玉透的弟子令,皱眉道:“师尊?”
封怀留下一句“我现在去找你,不要硬碰硬。”便直接掐了传音诀。
付诸又是着急又是莫名不是滋味,这人对他骂归骂,关心和看重一点不少,这段日子封怀受了重伤,是为了取魔域一株助他突破瓶颈的灵植。
他现下已经结丹,但却是对方半条命换来的,他知晓封怀为什么突然要来寻他,不是为了拦谢无寒,阻拦那人离开只要打开护宗结界便可,是怕他冲动出了问题。
付诸狠狠叹了口气。
......
透蓝灵光拔地而起,一层结界笼罩了数座仙峰。
一道黑影迅速从空中飞过,猛地砸在结界上,身形一滞。
“哎哟”一声,晏岁捂额痛呼,连周身情况都不顾了直直朝泛着寒气的剑锋撞去,被黑衣人一把抓住。
“谢师弟,我的脑袋啊,你要我命你干脆来一剑,拿我当肉、垫就不厚道了。”
谢无寒冷笑一声。
“快滚。”
便收了剑锋,抬脚要走。
晏岁揉着脑袋看着快要隐没在草丛中的身影,大喊道:“朝南走,有一条小道,躲在禁地边沿几日,趁着结界打开就能直接出去。”
他看着青年人身上散发着的妖气,早便把路上酝酿的“要不去认个错,天大的过错宗门也不至于要了你性命的,不就毁了......毁了仙尊的法场吗?解释完乖乖认罚便是。”收了回去。
他低垂的眸光微微闪烁,对方......是妖修啊。
这般身份加上毁了仙尊法场,不是别有用心他都不信,被人抓到了不死也要少半条命,然后关起来再没了自由。
他定了定决心,要帮他掩瞒,刚一转身,直直对上突现的一张大脸。
“啊——”
一只手狠狠捂了捂他的嘴及时打断了他的吵声,将人翻来覆去转了两圈,随即再度凛下眉来,“谢无寒呢?你方才在看什么?”
付诸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着急赶来还微微喘着气。
晏岁浑身一紧,结结巴巴道:“付师兄——我、我没事了,他把我丢下就离开青霄宗了,宗门结界差了一点没把他困进来,约莫抓不到人了,我们快回去吧,看廖仙君怎么和掌门解释吧。”
他立马推着面前人,不动声色地挡了挡方才的方向。
付诸一把掀开他,“你是不是帮他逃了?!”
晏岁紧紧张张连忙否认,“没、没有,我怎么可能放过潜藏在宗门里的妖修。”
付诸冷哼一声。
晏岁刚松了口气,一道清朗冷漠的声音出现在身后,“有血迹。”
来人捻了捻叶片上沾染的污血,眯了眯眼,严肃面容令晏岁一下子便心里咯噔了下,再藏不住惨白脸色。
封怀冷笑一声,“长辈面前说慌,回去罚过,抄清心咒、清霄剑诀五百遍,送到惩戒堂来。”
晏岁整个人都没了生气。
更令他绝望的是封怀一张符篆拍在他俩人身上,晏岁脚下一僵,对方转身便消失在原地。
正是朝他指路的方向追去!
黑衣身影刚狂掠到禁地边沿便脚步一顿,身上衣物被鲜血浸透,彻底藏不住了伤口。
谢无寒脚步虚晃,咬了咬牙,没想到龙骨中竟还有两道龙息,他刚一触碰森森白骨,便被龙息灼伤,丹田受损。
他双目渐渐嗜红,大有不顾一切地将出现在面前的障碍通通除净,一抬手,汹涌妖气从掌心涌出,将禁地中突然冲出来的妖兽吞噬殆尽。
一脚将白骨踢到身后。
正打算进去养伤,就倏地身后一道灵力波动传来,一道声音响起。
“站住,谢无寒,偷盗舒云峰灵脉,还想这么轻易离开吗?”
谢无寒转眸,赤红双眸中尽是掩不住的杀意,区区一个长老,也敢拦他?
封怀却丝毫不慌,一抬手一道灵光浮现手心。
看清其中浮现的虚影的时候,谢无寒双眸紧缩。
封怀轻笑一声,“是你师兄,郁轻微。”
封怀胸有成竹地抬脚走近,并指一抬,一团灵力将被谢无寒灼蚀出来的结界洞口填上。
扫了眼脚下妖兽白骨,挑挑眉道:“改日把你一人放进去除一通里面泛滥的妖兽,倒是个不错的办法,不过现在......”他话音顿了顿,脸色骤冷道:“还是先说说舒云峰底下的灵脉的事吧。”
他不是廖水,一眼便能看出舒云峰最大不妥之处。
也知晓不能将人逼得太紧。
至少实力悬殊的情况下,拿软肋威胁最佳。
“你不想让你师兄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吧?”
谢无寒狠狠撇过去了脸,紧绷着唇没说话。
脚下却有想要马上逃离的动作,连那张枯藤面具,也重新覆了上去,声音闷闷道:“看了又如何?迟早瞒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