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展开手中的信件,指尖轻点着最上面那个名字。
“此人在雍国多年,雍国内部密布的暗探网络,他皆能了如指掌。我命他务必在两个月之内,亲自前来向你复命……”
言罢,他陷入了短暂的沉思,随后指尖轻轻滑过名单,在另一个名字旁做了一个标记。
“现今庆阳君虽表面顺从,但雍国君位之稳固仍需我们谨慎守护。若庆阳君暗藏异心,或是局势突变,我们不可不防。此人,正是庆阳君同父异母兄长晴源的次子,也便是庆阳君的侄子,我曾在雍国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他言谈举止间心机深沉,只不过觊觎高位者,岂能尽是善类?人皆有软肋,无需过分畏惧。待你登基为君,或许可与他再次会面,以探其虚实……”
盛明焰的心跳如战鼓般急促,他感到一股热流在体内奔腾,这一刻,皇权霸业、阴谋诡计,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地向他席卷而来。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那些权谋的斗争、权力的争夺,都在他的脑海中一一浮现,激起了他心中无尽的波澜。
宫宇深处,缕缕幽香弥漫于空气之中。
盛明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澎湃。
合上书卷,镜尘的眼眸微微低垂,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最终他轻轻张开嘴。
“明焰,这次我与祈风同去,发现他实在是长进颇多,兵法诡道无一不精。”
“这次他选择仍留在了边境戍边。”
这些年,明焰与祈风的交集寥寥可数,仅在节日庆典或年终酒宴上偶有碰面,双方既无过节亦无深厚情谊。对他而言,这位兄弟如同一块难以把握的烫石。
“兄长,关于祈风……”他不愿显得太过决绝,言辞间流露出一丝踌躇。
镜尘沉吟片刻,唇边泛起一抹笑意,轻轻拍了拍明焰的肩膀。
“别慌,一步步来便是。”
今日他迅速地将政务交付出去,内心竟有如云开见月般的轻松感。
“你这面前第一道关口,先将王妃哄回来……”
明焰眼中微怔,显得信心不足。
他前几日恍如被人施了咒术一般,皇兄的寥寥数语却如同晨钟暮鼓,让他猛然惊醒。
清醒之后,他又陷入了另一重困境。
沅琦那高傲的性格,加之她正在经历产后的情绪波动,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棘手。
他无奈地揉了揉额头,嘴角勉强扯出一丝苦笑。
镜尘在一旁,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不禁暗笑:“让你小子平素不好生做人,这会儿为难了,该......”
“咳咳。”他清了清喉咙:“那个,你们小夫妻好好相处,为兄改日再来看孩子……”
明焰心中千百种思绪,可这难关还得自己过,他不好说什么,唯唯诺诺点头称是将皇兄送了出门。
门口,觉枫孤零零地等待着,见到两人神色平静地走出,他心中的紧张才逐渐消散。
“哎,那个,小孩子,被抱走了。”他焦急地用手势解释着,意思是小郡主已经被抱离了此地。
明焰心情复杂,勉强与觉枫寒暄了几句,便匆匆以小碎步赶往后院。
镜尘眉头微挑,靠近觉枫,压低声音问:“你那心头肉呢?……”
觉枫听闻他提及陆婵,语气中流露出一丝嗔怪之意,他支吾着回应:“陆婵已然安睡,他恐此地有所变故,便差遣叶忍护她先行返归摄政王府。”
镜尘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轻轻颔首。
二人并肩步出庆王府,悠然漫步于街巷之中。
“发现没有,这庆王府自从王妃来了,可真的是活络了不少,不似之前那般死气沉沉……”
觉枫在府门口驻足,顺便在府内漫步了一圈。
府中不仅布满了安玉国特有的珍稀花卉与草木,连室内的熏香也是安玉国特有的,芳香怡人不说格外的心安。
尽管只是匆匆一瞥,他却敏锐地察觉到明焰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轻松与舒展,这份变化,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
觉枫轻轻拈起一块香片,递至镜尘面前,轻声问道:“这香气,可合你心意?我们是否也该效仿,点上几缕……”
镜尘接过香片,再次贴近鼻尖,细细品味。
“不错,燃上一些也好。”
两人说着步入府邸,觉枫急忙前去探望陆婵,只见她恬静地躺在与他们相邻的卧室内,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微笑,似是正沉浸在美梦之中。
镜尘见状,轻轻吹散茶杯上的浮沫,悠然说道:“庆王府的香料,我虽不甚了解,但今晚,定有人难以安寝。”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嗯?”觉枫闻言,微微侧头。
“王妃性情刚烈,明焰的过错,定不会轻饶。”镜尘继续说道,言语间透露出一种事不关己的淡然。
“呵,你倒是看得开,作为兄长,非但不加劝阻,反而还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觉枫看他神色悠然,不禁调侃道。
镜尘剜了一眼觉枫:“他自己不知分寸,吃些苦头是他自己赚的。”
第116章 贵女降世5
觉枫被剜了一眼,心中不知为何有些生怯。
他翻身欺到了镜尘近前,撑着扶手,歪着头,眨了眨眸,眼中很是虔诚发问:“小的不想吃苦头,若有不到之处,还请夫君提点……”
一句话说得格外亲昵,目光交缠,手不规矩地环绕着镜尘紧致的腰身,两人的呼吸炽热地交织在一起,觉枫温热的唇轻触镜尘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