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鸟突然叫了一声。
南陌面无表情，摁掉开关，又抬头看着秦洵的背影，微不可闻叹了口气：“……那能不能喜欢一下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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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摊子卖的是些稀奇玩意，不少人都瞧着新鲜，但都止步于昂贵的价格。秦洵也只是看了两眼，便怏怏地回来了。
南陌把木鸟给他，秦洵接过来看了半晌，突然感慨：“还是这只鸟好。”
南陌问道：“为什么？”
“便宜，稀奇。”秦洵的回答简单粗暴。
南陌道：“其实这样的我也能做。”
秦洵：“……你不早说？”
南陌道：“我也是才想起来。”
秦洵狐疑：“这都算特长了，你怎么还能忘了？”
南陌遗憾：“没处展示，日子长了只能当做摆设。”
秦洵：“所以呢？”
南陌：“如今生疏，着实遗憾。”
秦洵想了想，提了个好主意：“不如你做个鸟笼吧，刚好放它。”
它就是这只木鸟。
南陌顿时觉得秦洵的脑回路可真是新奇，秦洵也发现自己的想法太过奇葩，于是又换了个：“算了，你雕个小人吧。”
南陌顺着问：“什么样的人？”
秦洵看了他两眼：“男的。”
“嗯。”
“长发。”
“嗯。”
“带眼镜。”
“……”
“金边的。”
“我雕我自己？”
“不可以吗？”
“……”
还真不可以。
南陌的确会点雕刻，但仅限于蘑菇苹果梨子这些死物，小鸟勉勉强强，雕人对他而言，有些超纲了。
于是南陌在晚上回到卧房后变出工具和几块木头，看了足足一个时辰，终于开始动手。
于是到了第二天，秦洵看见了一个蘑菇，一个苹果，一个梨子，以及一个残疾小人。
小人脸还没雕出来，大致轮廓看着挺像南陌，若是没有断胳膊，那就是还不错的。
蘑菇苹果梨子雕得格外不错，秦洵将木鸟放一边仍由鸟自己啄去，转身看南陌的黑眼圈：“别告诉我你为了雕这些东西整宿没睡。”
南陌还在揉眼睛，昨天雕废的小人全用法术给丢了，只有这一个还不错，唯二的好处一个雕工进步——虽然很快就又要放下了；另一个逗秦洵开心。
秦洵的确挺开心的，但在看到南陌眼下的黑眼圈的那一刻就耷拉了脸。
南陌道：“没，我没睡醒。”
秦洵奇了怪了：“所以你昨天还是熬夜了？”
南陌沉默，秦洵便当他默认了。
秦洵气从中来，话都重了几分：“睡觉重要还是雕木头重要。”
南陌乖巧道：“睡觉。”
秦洵怒道：“你知道你还熬夜雕木头，你这样知不知道会让我……”
秦洵一顿。
南陌问：“让你什么？”
秦洵却不说了，推着南陌往床边走，边推边说：“你再去睡会，睡到日上三竿都不会有人叫你。睡饱了再来找我。”
南陌任由他推着走：“我现在睡不着。”
秦洵认真道：“闭着眼，什么都别想，没一会就睡了。”
南陌道：“不如你留下来陪我吧，有人陪着我应该就能睡了。”
秦洵对此表示怀疑：“这样吗？”
南陌循循善诱：“当然，更何况是你在，你在身边我会更安心。”
秦洵半信半疑，最后还是留下了。他搬了张椅子坐到床边。南陌已经躺下了，发带和眼镜被摘下放在一边。
看着秦洵坐在身边，他突然问道：“我熬夜让你生气了吗？”
秦洵没说话。
南陌又问：“你担心我吗？”
“没有。”秦洵别过脸，声音硬邦邦的。
“那你为什么生气？”
“……”
又是沉默。
良久，南陌闭上眼，突然听见秦洵说了一句话。
“……或许，是因为喜欢。”
“不是当时说的朋友的那种。”
南陌睁开了眼。
秦洵仍旧别着脸，但露出的耳朵已经红透了。
南陌对他好是因为喜欢他，他对南陌生气是因为心疼。
为什么要因为这件小事而熬夜呢？完全没必要。
因为喜欢，所以去做。
南陌会为了自己随口一说而默默替自己去找，去做。
也是因为喜欢，所以自己会心疼南陌。
一切其实有迹可循。看着桌上的木雕，一瞬间秦洵心里涌上别样的情绪。
躲不掉了。
既然躲不掉了，那就接受吧。这个人不一直都在自己的身后默默等待着自己的回答吗？
“因为喜欢你，所以才生气。”
南陌坐起身，看着秦洵红透的耳廓，突然笑了。
秦洵快速瞥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觉得有些害臊：“你笑什么？”
就听见南陌笑道：“纠正一点，这不是生气。”
秦洵又瞥他一眼：“那是什么？”
“是心疼。”
就这么一句话，现在不止耳朵红了，脸连着红了一片。
秦洵咬牙：“补你的觉去。”
男朋友的话当然要听，于是南陌闭上眼 双手放在腹部，面带微笑，十分安详。
秦洵：“……”
看样子，南陌此生都满足了。
＊
满足的南陌一觉睡醒发现秦洵趴在自己手边正睡得香，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秦洵的头发，心说就这么在一起了？
南陌忍不住笑，眼里看着秦洵，喜欢都快溢出来了。
秦洵动了下，露出熟睡的面容，嘴里还嘟囔着什么，仔细听感觉是在骂哪个人，不过南陌不会在意这些的，他悄悄起床站到椅子边，抱起秦洵放进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