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追了上去,却发现它在往另一方而去。
好不容易抓住,却发觉自己已经迷了方向。
“许久不见,故友。”
因为越发静谧,所以说话声相当清晰。
这是……
八百比丘尼?
“哈哈……你居然还活着……你们见过那个山神……没有打起来吗……”
这个气息虽然有些微弱,但很熟悉啊……
我悄悄地躲在树后,往那边看了一眼。八百比丘尼似乎在和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说话。那熟悉的气息,就是由黑乎乎的东西散发出来的。
不过,按照那个形状,我觉得应该是蛇魔。会变成那个样子,说不定是受了这座山山神的不少惩罚。至于具体是什么……我就没兴趣了。
只不过,八岐大蛇这么久都没来,应该是觉得可以抛弃了吧?
我微微叹了口气,听着八百比丘尼远去的脚步声,这才低头看向了手中的抱山之衣,却发现它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件青色外袍。
“时隔多年,您也终于来取回了这件衣服。”
“你是……真正的山神不见岳?”
来者回以我和不见类似的笑容:“千年前,天羽羽斩与此物一同落入不见岳,期间有一位神明来寻此物,但那时两位神使已无暇顾及,便只能由其亲自寻找。不想,后续有另一位神使过来,将此物遗落山中,任由其与山同化。”
“……多谢您一直守护在此。”
不然,这段记忆恐怕要取不回了。
“方才云巅之话,我已知晓,可否需要我帮忙将结界打开?”
我愣了一下,看向了不见岳,又摇了摇头:“多谢您的好意……现在我还不想知道。”
“也好。”他顿了一下,“若是哪日您回心转意,不必客气。此物虽与天羽羽斩一同落下,却沾染了神明气息,其于山岳间飘荡数千年,带来无数生机。想必那位神明,并非与邪神相似者。”
“……”
“对了,不见最后告诉我说,您似乎很在意我的披风?可比起这件抱山之衣,这又算什么呢?”
“不……那个的话……”因为突然提到这个,我也有些接不上。
山神不见岳却有些疑惑了。
“不……若是您不介意,这样的披风是否能送一件给我呢?”
-
坠落……
坠落……
又在做梦吗……?
可是这一次,胸前的疼痛,是那么真实……
因为疼痛而不断溢出的泪水飞落着……
对了……
这个时候……
缓慢地抬起了手。
麻木又迟缓的指尖,触摸到了……
胸口的不适让我不得不喘着气,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也终于定格在了那把熟悉的剑身上。
不断地向上……
向上……
为什么会这么痛?
这明明是梦……是梦的话……
是梦的话……
我绝对看不到那个人/神明……
可是这一次……
疼痛再次席卷而来,整个世界都在剧烈晃动,泪眼朦胧中,我似乎看到了小缘。
“……小……缘?”
“啊……阿紫你先别说话……”她紧张地看着我,“究竟是为什么啊……为什么突然会流血啊?”
“流……血?”我忍不住抽了一口气,却触动了胸口某处,“嘶——”
“别说话别说话!”小缘摸了摸我的额头,“让我想想怎么办……”
在小缘说话间,我又昏了过去。那种疼痛骇遍全身——
我怎么能想得到,那把剑会有这么痛……
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深夜了。小缘趴在我身边睡着了,只有胸口还在隐隐作痛。我忍不住用手碰了碰绑了白布的胸口,登时就把手收了回来。
……我才好没多久,就又要变成半死不活的样子了。
说起来,在把抱山之衣拿回来后,那个梦就越发频繁了。有时候还会片段性地梦到另一个身影——
是伊邪那岐吗?
脑袋已经清醒了不少,却没办法想起来之前那个梦里见过的神……
我披上抱山之衣,坐到缘侧上吹吹风。
庭院安静,偶尔能听到一两声虫鸣。虽然有些发困了,但胸口的疼痛让我无心入睡。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那条蛇会犹豫那么久,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是有旧伤在身上啊。”悄无声息地,八俣远坐在了我的身边。
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别那么看我。”八俣远轻声说,“这种疼痛,我至少也是有所体会。”
“……你来找我什么事?”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待着,所以语气非常不耐烦。
“抱山之衣给我,我来治你的伤怎么样?”
“……要它干什么?这段记忆对你很重要吗?”
“不重要的话,我就不会大半夜来找你了。”八俣远说,“我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进来,阿夕那小子居然把我都防了。”
“……”
“那个时候,真亏你能再活过来。”
“那我是不是该感谢你把我送到了八岐大蛇面前?”
“……抱歉。”
“……”
“虽然有些迟,但还是要道歉。不那么做的话,我就要被他完全遗弃了,就像不见岳的那些蛇魔一样。”八俣远说。
“……我没心情原谅你,也原谅不了。”
他看向我:“我也没有想让你原谅。依凭在抱山之衣上的记忆,或许是我会产生的原因。就像你想要追寻过往的真相一样,我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
“……”
“嘛,虽说也没想过你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