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算?反正夕夏在你们的眼中,只是个傀儡,是应该被抛弃之物。”
“……”我没再说话,只是朝着庭院门口走去。
只是当我走到门口,一个黑发白衣女孩挡住了我的去路:“现在你还不能走。”
“……让开。”
女孩没有理会我,只是将一个人偶递给我。
我低头去看女孩手上那个人偶,也听到了身后八俣远的话语。
“……我本以为自己与夕夏就是同类,所以对其心生爱怜,想要看到她每一世被抛弃的模样。只不过,在这千年的轮回中,我也慢慢知晓了夕夏的曾经。原来,她终究和我不一样。她还有从前,她还有之后要完成的事,她不是和我一样被抛弃之物。”
那是一个有着黑色长发的人偶,美丽的脸上有着动人的表情——
我却莫名觉得有种违和感。
“……想明白这些之后,我却对她越发嫉妒,越发深爱着。如果能让夕夏一直存在,那么她的曾经不会到来,她的未来也不会随之改变。这也就相当于,我得到了她的所有。”
真是让人恼火的话……
“那也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夕夏可是,从来没有真正地爱过。”
“没关系。”八俣远没有在意我的话,“没关系。”
就在我一把推开女孩的手,那个人偶随之从女孩手上掉落,我又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人偶——
……太像了。
难怪觉得违和……
这个人偶简直是夕夏的缩小翻版。
“你——”
我转身要问八俣远怎么回事,却被抱住了。
“没关系。我……很快,就会拥有一个只属于我的她了。”
-
她想起了和镇墓兽认识不久的事情。
“喂!你这个女人!干什么总抢我的肉干!”
镇墓兽因为她再一次拿走了肉干而真的生气了。
敏感地察觉到这个之后,她陪笑着将肉干还给镇墓兽:“抱歉。”
“哼……”镇墓兽没好气地从她手中飞快夺回肉干,“我说你……成天一个人……唔啊!不对,成天一个神,能说得上话的也只有我和须佐之男,就没想过和高天原其他神来往一下吗?”
其实还有那条蛇,她在心里默默补充,但面不改色地说:“他们不愿意和我说话。”
“唔……?”镇墓兽大口咬着肉干,毛茸茸的脸上全是不相信。
“在这之前,在认识你们之前……不,在来高天原之前,我不会笑的。大概是因为这个吧,让其他神明误会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借口吗?”镇墓兽飞快地吞下肉干,然后伸了个懒腰,“我要去找须佐之男了。”
“我带你去——”
“不用。”镇墓兽高傲地说,“这高天原我来过好多次了,用不着你带路,走了。”
看着伊吹离开,她还是不放心地跟在了后面。
果不其然,镇墓兽还是迷路了,甚至被几个神将围住了。
她本想去找须佐之男,但在路上刚好碰到了月读,在衡量了一番之后,她下定决心要去找须佐之男,对月读便匆匆行礼——
这是她来高天原之后,见月读的第二次。
“……出云国旧神。”
她以为过了这么久,月读早就该忘了她。
“是的,月读大人。”她只能停下来。
曾是种子的出云国旧神……
月读看得出她已经不是种子了,至少根茎长出来了。
“……发生什么事?”月读问。
初见时候,对她的警告没有用。
虽然掩饰得很好,但她瞒不过月亮。
“……只是想要找到须佐之男大人,他的……跟随被神将拦住了。”
说起须佐之男,天照倒是没有要阻止他和她之间来往的意思。可在月读看来,和外来之神过于亲密,并不是件好事。
……根茎已经长了有一定长度了。
从月海中出现那颗种子,从月读看到那颗种子,便将这样的事告诉了天照。于是,创世的天照意有所指,指向了世界边缘的出云国。
长久以来,这颗沉寂在月海中的种子从没有发芽。
海中倒映着种子,但月海之中并没有种子。
那天,月读听到了清脆的响声从月海中传来。不知为何,月读很快从月海中看到了那颗种子——在种子光滑细腻的边缘,在那里,裂开了一条缝,隐约能看到一点绿色。
诡异的不安和愧疚,快速侵占了月读的身心,甚至忘了立刻了解出云国的情况。
“这次多亏了月读大人。”
她一边笑着说,一边安抚着那只镇墓兽。月读却注意到了她的神格。原本是象征生命的淡绿色,现在已经与她的心脏完全融为一体——
倒不如说,是那颗心在拼命地包裹着那颗神格。
天照曾说,这颗神格,是由她亲手制作……若有恶念,必会破裂。
她若真有恶念,这颗深入心脏的神格,恐怕……
“……若神明有异心,高天原或会陨落,弹指一瞬,灰飞烟灭。”
时隔多年,她又听到了相同的话。
是警告吗?
可她和那条大蛇之间的来往,是相当隐秘——当然也不排除月读已经知道了。
但,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最近又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月读已经警告过了,但这一次,会是表示,她已经是「异类」的宣告吗?这是天照的意思吗?
虽然心中想过了无数可能,但她早已习惯隐藏和伪装了。
“我刚来时,您也说过同样的话。不过,我一直不明白。是指……我有异心吗?”她微微侧了头,神情有些不安,又以一种非常单纯的眼神望着月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