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足小姐?”幸村意外地挑了挑眉,没想到自己还没找她,对方反而自己找上了门,“请问有什么事?”
可是忍足葵接下来的话却让幸村差点失了理智:“绫音怎么了?!”
“你别急,先来小鸟游事务所。”
挂断电话的幸村并没有着急按照对方所说的去做,而是耐着性子给绫音打了个电话,却被告知关机。他的头脑空白了一瞬,火急火燎地赶往小鸟游事务所。
绫音不见了?什么意思?她现在不是应该在彩排吗,怎么会不见了?
早就等在门口的大神万理注意到少年的身影:“幸村君!”
“大神先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幸村从出租车上下来,大步流星走过去。
大神万理左右看了看:“我们进去说。”
两人来到会客厅,包括小鸟游父女在内,在场一共有五个人。
幸村听完大神万理交代的具体情况,眼底瞬间结了一层冰霜:“我和绫音约好今晚五点在会场附近的雕像下见面,但是今天我没联系过她。”
“我们去了月云事务所,但是没有找到月云了,”大和说,“社长拜托铃木夫人查了会场那边的监控,但是偏偏三号门附近的摄像头被人拆掉了,一定是月云了做的手脚!”
“别着急,”幸村掐了掐手心,尽管他的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但他还是沉声道,“来的路上我已经让人查了月云集团旗下的庄园、酒店,这会儿迹部家的人应该在一个个找过去。”
既然这件事与月云了脱不了干系,那为了谨慎起见,他一定会将人安排在安全的地方,月云集团旗下的资产可能性最大。
“不过有一点我想不明白,”幸村顿了顿,“月云了和绫音无冤无仇,为什么要绑架她?”
“幸村君不是演艺圈的人,对月云了这号人物不熟悉也是正常。”大神万理向他解释了一遍月云了的为人。
“原来如此……”
幸村鹰一样的眼神似有若无地扫过,忍足葵心里一阵发慌,忙移开目光。
幸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心思管她,他一心只牵挂在那个还等着他回答的少女身上,一想到绫音现在人不知道在哪里,受到怎样的对待,他的心就犹如被万千蚁虫啃咬般撕裂疼痛。他做不到待在这里等消息!
“走吧!”他起身道,“虽然有迹部集团的人,但我们也去找的话会更快。”
……
绫音转了转酸痛的脖子,目光被幽幽的白光吸引。
这一次,她的双手双脚没有被绑住,嘴里也没有塞上布条。白光来自于一块屏幕,而坐在电脑前的,正是山田平。听到声音,他转过身来,正好对上她复杂的目光。
绫音紧紧攥住拳头,疼痛让她的头脑清醒,这一次,即使害怕到浑身发抖,她也得冷静,不能激怒他。
见她醒来,山田平脚下一蹬,连带着椅子转了个圈。他张开双臂,露出笑容:“欢迎——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这个房间可以说是由你亲手打造的。”
绫音尽量保持平静,不留痕迹地打量起四周。
窗帘被拉起,她无法察觉到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也看不到外面的景象。这个房间不大,她现在背靠着床脚坐着,身前就是电脑桌,看起来似乎是一个男生的房间。空气里弥漫着潮湿阴郁的气息,甚至还有淡淡的霉味。
山田平转过身去,在键盘上操作起来。他似乎比刚才平静了一点,但是绫音却觉得说不出的诡异。
他点开磁盘中的一个文件夹,无数照片在她眼前展开。绫音死命捂住嘴,才阻止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
那些照片里,和同学谈笑风生、在无人的角落里独自写歌、在琴房练钢琴、体育课跑步……从舞台到练习、从课堂到日常、从冰帝到立海,分明全是她!
虽然在得知照片时间的始作俑者就是他之后,她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是看到他电脑里存着的成千上万张自己的照片,绫音还是没由来一阵眩晕。
“你看,我一直注视着你,我多么爱你,全世界只有我最爱你。”他的眼睛,发着精光,殷切地像一只向主人邀功的小狗。
山田平从座位上离开——“啪嗒”。
突如其来的光照让绫音反射性闭上了眼睛,她慢慢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的一幕幕惊得说不出话来,好似一根钉子将她定在了原地——墙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她的照片!
除了她最近发行的个人专辑,书架上还摆满了Viola时期的专辑,甚至连每一场公演的应援棒他都好好存放着。
山田平走到墙前细细观看,仿佛每一张照片都是他最完美的作品、他最珍贵的收藏。他慢慢脱下外套,从手背一直蜿蜒到大臂的疤痕消失在袖管里,像一条盘踞在他身上的毒蛇。山田平伸出手,慢慢摸索,感受着凹凸不平的手感,记忆里的剧痛依然鲜明灼烧。
“因为这身疤,我一直都像老鼠一样活在阴沟里,像你这样在糖罐里出生的公主,一定不能想象处处遭人白眼的日子吧,水杯里的粉笔灰、垃圾桶里的书包、写满诅咒的课本,这些你一定无法想象吧!但我最无法忍受的,是别人可怜的目光!”
“每次我回家都能听到邻居说,‘他才那么小妈妈就死了’,‘真是个扫把星啊,不但死了妈,爸还砸锅卖铁给他上最好的高中’,‘好可怜,差点烧死都不知道’,‘作孽啊’!”像是陷入梦魇一般,山田平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声音像是挤出来一般嘶哑难听,“他们才可怜!他们才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