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就是想一个人待会。”牧斯说完低下头看他,“多谢你这么关心我。”
牛峰脸一红,转移话题:“嗐,不说这个,你是不是觉得成绩不够好啊?”
能被偶像感谢,简直不要太幸福。
“???”牧斯皱眉,满脸疑惑地看他,总觉着能说出这话的人都有什么大病。
“不止我这么想,大家都这么说,而且赛后采访也这么说……”牛峰反正是相信他的实力。
“罢了。”牧斯摆摆手,从地上站起来,把手伸到他面前把他拉起来,捏着胸前垂着的金牌,“多谢了。”
牛峰愣了一下追上去:“所以你不领奖,是不是因为对成绩不满意啊?”
当然不是。
牧斯停住,转过头看他:“我非常满意。”
就是受之有愧。
下午的游泳预赛,牧斯已经不再挣扎,任由自己一个学了一周游泳的旱鸭子,在666不知名的暗箱操作下得了各项小组第一挺进决赛,然后差一点又超了世界纪录。
对此牧斯已无话可说,懒得挣扎,反正比赛结束,一切归于平静,他又是一条好咸鱼。
什么跟赵沈打赌得第一,他也不在乎了,只想赶紧结束恼人的综艺。
所有比赛结束,他没有接受采访,而是选择直接离开赛场,独自一人回到酒店,门一锁,趴在床上放空。
从他接受666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超乎了他的预期。
他已经无法掌控了。
牧斯闷哼了一声,把手挤进身体和床之间,五指张开放在胸口,感受那里强有力的跳动。
这颗心脏证明他还活着,至少还能再活十年,也许不止,可能是好几个十年。
但他都要靠系统活着吗?
这样得来的成绩跟使用兴/奋/剂有什么两样。
牧斯把头歪向一侧,看着即将隐匿于地平线的太阳,落日余晖照耀着大地,很美。
但牧斯没有心情去赏这美景。
片刻后,他撑着床起来,跪坐在床上:“666,你告诉我,是不是比赛结束,我们就互不相干各走各的。”
【小牧同学,当然不是呀,我们是一体哦,你在我在,你亡我去找别人,所以不要担心我会离开哦。】
“那我去死就行了?”牧斯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小牧同学,这边检测到你的心情波动较大,建议尽快平复心情。】
“你天天都这样说,平复了又能怎样?我说的话你有听进去过一个字眼吗?没有,你根本就不在乎组织的感受,人家想死,你们非要人活,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牧斯双手捶床,头抵在床低吼着。
【小牧同学,当时绑定系统前,我有再三确认你是否需要绑定,你说需要,你要懂得,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想活,代价就是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过活,而且,我不认为活的成绩对你个人来讲有什么不好。】
【这才几天,每天你都会问我无数遍能不能不帮你之类的话,不管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一意孤行认为你就是对的,认为你就活该无法取得好的成绩,你要知道,我们做系统的虽然不追求业绩,可也是根据宿主自身特质分配系统,都是经过精准计算,明明活下去的愿望如此强烈,为什么不肯承认?为什么否定自己的优秀。】
此话一出,便是一片沉默。
良久,牧斯才直起腰,面色凝重:“可我一点运动基础都没有,这么做不公平。”
【哎。】
【小牧同学,我不想再重复了,我只能说,你配得上这些成绩,我只不过是在你现有身体机能的情况下,呈现了最佳状态。】
???
牧斯换了个姿势,盘腿坐在床上:“你的意思是,我的上限就是能破纪录?”
【是的,小牧同学。】
牧斯挠挠头,想了想:“哦。”
【这是什么反应?】
“那我应该很激动吗?”牧斯反问,“那么多运动员的上限肯定都是破世界纪录啊。”
【不是,根据基因、后期训练、饮食、体能、心态等方方面面有关,并不是所有运动员都的上限都是世界纪录,准确来讲,是能突破的上限。】
“能突破的上限?”牧斯笑了一声,挪挪屁股,“能突破的还叫上限吗?那叫没有上限。”
【宇宙飞船、导弹还有速度上限呢,但每次技术革新,不是又上一个台阶?你能说没有上限?不能,在人类有限知识体系的情况下,针对每次突破,就是有上限,所以叫可以突破的上限。】
“太复杂了。”牧斯摆摆手,躺倒在床上,腿还维持刚才盘起的状态,“就是说,我之所以破世界记录,是因为我能做到那样?”
【是的,所以说小牧同学很棒棒啊。】
“嘁,那不还是你帮我了。”
【我没有。】
“你还不承认。”牧斯刚想从床头拿手机点个外卖,门就被敲响。
牧斯随手抓了件衣服套在身上,从床上蹭下去开门。
“导演?”牧斯惊讶不已,都忘了请人进来,“你们怎么来了?”
“牧斯,诶呦,你还真在这。你是不是不舒服啊?你可是我们这次节目的看点,重要人物,?今天下午?的采访你都没有参加,我们有些担心你。”导演说着让后面跟着的助理搬了个果篮进来,“这水果是节目组的一点心意,然后能不能抽出时间接受一下采访?”
“……”牧斯回头看了眼自己的房间,“稍等,我收拾一下。”
牧斯回手把门重重地关上就要收拾房间,其实只有被子让他弄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