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宜儿再睡会儿,睡醒了我们把药喝了就不难受了。”
“宜儿要爹爹抱着睡。”小丫头抱住傅月白撒娇道。
“好。”傅月白就笑。
血缘亲情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宜儿跟傅月白接触才不过一两日便就对他如此亲近,楼玉珩在一旁扯了扯嘴角,给他俩掖好被子,心中感叹有女儿就是好,这下还不把傅月白套的死死的。
到了日头朝西,宜儿才退了烧,小丫头精神一直很好,也不娇气,可到底还小,这一病可把傅月白心疼坏了,他给小丫头揩了揩额头上的汗,满眼心疼不舍。
楼玉珩站在一旁瞧着,“今日就非得要回去吗?”
“明日早朝上有事商议。”傅月白皱了皱眉,“几日未上朝明德殿里积的折子怕都有一人高了。”
“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陪宜儿吧,我这不声不响的走了,宜儿醒了看不到我,会不会哭啊?”傅月白低垂眼帘,悠悠叹了口气。
“要不把她叫醒,你跟她打个招呼再走。”楼玉珩坐到床边,看着小丫头软乎乎的睡颜。
傅月白伸手抚了抚宜儿发顶,摇头道:“还是别了,刚睡熟,叫醒了一会又要难受。”
有些话楼玉珩不说,傅月白心里也在思量,如今他最在乎的俩人回来了,心里终是圆满了,可摆在眼前的困难一点也不少,他不想往后他们都是如此,明明不舍却不得不分开两处,他也应当给宜儿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不想叫她一辈子都躲在暗处。
楼玉珩不言不语握住他手,傅月白垂眸看着两人交错相握的手,坚定道:“你放心,我定会给你跟宜儿一个名分。”
楼玉珩就笑,“那陛下打算封我个妃子还是皇后啊?”
傅月白也跟着笑,看着他父女二人心中再无彷徨飘摇,只有归家亲切之感,“妃子也好皇后也罢,朕的后宫还能容得下旁的人?”
“那臣妾便在此处,等着陛下三茶六礼,八抬大轿风光迎娶。”楼玉珩笑着笑着,眼尾竟沾染淡绯,“可我什么嫁妆都没有。”
傅月白伸手揉他肩膀,笑道:“宜儿就是最好的嫁妆。”
“宜儿是你生的我怎好拿她当嫁妆。”
“是你把她养大的,而且还养的这样好。”傅月白低眸看着女儿,眸光柔和,唇角笑意浅浅。楼玉珩哑声道:“若是她一直在你身边或许比现在还要好。”
傅月白摇摇头“是在我俩身边,她才是最好的。”
楼玉珩攥住他手,沉默片刻道:“兹事体大,要不你跟王爷商量一下,我也好久未见到大哥了,你寻个时间我们一道去。”
“嗯。”傅月白应了一声。
傅月白是用了晚膳走的,走的时候小丫头还在睡觉,这会儿醒了便哭着要找爹爹,楼玉珩怎么哄都不管用,眼看着嗓子都哭哑了。
楼玉珩将她抱起,几分无奈道:“祖宗,你将嗓子哭坏了,你爹爹定饶不了我。”
宜儿伏在他肩膀上,眼泪将他肩头的衣料打湿,哽咽道:“爹爹是不是又不要宜儿了?”
楼玉珩听着有些鼻酸,“哎呀,怎么会呢,他最喜欢宜儿了怎么会不要你。”
“那爹爹怎么又走了?”宜儿一张小脸睡得通红,方才哭了一阵,细汗濡湿了额发。
楼玉珩拿帕子给她擦汗,安慰道:“你爹爹他很忙的,他不仅仅是宜儿的爹爹,他还是大磬的皇帝,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们宜儿乖乖的在这里跟父亲一起等爹爹回来好不好?”
“那爹爹什么时候再来啊?”
“很快就来了,宜儿想爹爹,爹爹也会想宜儿的,应当过几日就来。”
小丫头闷闷点点头,眼下还挂着泪水。
另一处的傅月白也是如此,这才刚分开一会,便想的紧,都快熬忍不住了,恨不得立刻出宫去。
“陛下,夜深了您该就寝了,别熬坏了身子。”高全看着一案上的奏折,心想这得什么时候才能处理完。
傅月白合上折子,点点头。
勤政殿上要事议完,礼部尚书陆周廷递交选妃花名册,“陛下,臣等从各州部递上来的名单中经过严格筛选选定的合适人员全部录于名单中,望陛下过目,择日传进。”
高全取过名册,恭敬递给傅月白。傅月白翻开名册,垂眸看了一眼,勾了勾唇,一双漆黑双眸笑意虚浮,“陆爱卿真是举贤不避亲,朕这一翻开看到的便就是你的女儿。”
陆周廷道:“微臣不敢,只是恰巧赶上陛下选秀,小女也适逢婚配的年纪,按照以往的规矩是要停止婚娶的,一切择选过程都是依制度而行,绝无半点徇私。”
尾声之音
傅月白捏着名册,看着底下陆周廷一脑门汗,心中好笑,回道:“陆爱卿办事,朕自是信得过的,方才也就那么一说,爱卿何须如此紧张。”
陆周廷跪地叩首,不敢言语。
傅月白将册子扔给高全,“朕定当仔细甄选,不负诸位大臣整日里忧心朕的婚事与皇嗣的良苦用心,等择好了日子再宣传进。”
方下了朝,文武百官三三两两成群往外去。
“杨大人你说陛下这是何意到底是想选妃还是不想选妃啊?”
“这下官如何知道,陛下的心思谁能猜的出来。”
“本官方才听陛下的语气,好似不大高兴。”
“谢大人,陛下一向待您亲厚,您觉得陛下方才话里头可有别的意思?”
“王大人说笑了,本官哪里敢揣度圣意。”
“这陆大人也真是,就不知道避嫌吗,把自家闺女放在册子首页,此等居心昭然若揭,陛下本就无心这事,这么一来不是更加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