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躺在床上,德拉科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轻松而温暖。之前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纳西莎惊喜的表情,母亲脸上清晰的黑眼圈和疲惫的姿态让德拉科心中酸楚,再没有更清楚的感受到了家人对他的关爱到底有多深。
一周的休息让德拉科的身体基本恢复了正常,常年的锻炼下德拉科的身体素质本来就比普通人强许多,只是这次的任性下确实伤了元气,彻底耗空了身体才不得不卧床多日,之前还整整昏迷了十二天!
不过他不后悔。这次穿过时间屏障确实非常危险,经过这段时间的思考,那些白丝应该是时间线和历史发展的诸多可能性,当时诱惑他的那个声音倒是毫无头绪,但是可以设想,只要他迷失了自我,等待他的只有融合进那个地方失去意识再也无法恢复。之前的几次穿过时间屏障德拉科都是失去了意识的,所以全身的念力运转只要按照昏迷前的指令运转就可以完成目标,但这次他是清醒着穿过屏障,面对那种直指心底最柔软处的诱惑,如果不是潜意识里对家人的执着,德拉科恐怕已经永远的消失了。
如此明确的知道家人在他心中的重量已经在不可忽视,德拉科却丝毫无法按照曾经的想法予以处理。感情……确实是容易使人软弱而不可控制的,但沉醉在其中的德拉科只觉得他愿意为此承担一切后果,多么沉重的负担和责任,只要想到是为了这些人,他都甘之如饴。
“德拉科,德拉科?”卢修斯的声音唤醒了德拉科,他抬起头。
“该喝药了。”卢修斯递上斯内普特制的精力补充药剂,德拉科看着金色的药剂嘴角抽搐一下,缓缓伸出手接过药剂一口气喝下,脸扭曲成一团。西弗勒斯特制的药水效果是极为突出的,可惜的是……味道也是。
接过德拉科递回的药瓶,卢修斯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询问德拉科的感觉然后离开,而是转身施了一个禁锢咒并又在周围施了一个静音咒最后坐了下来。
“我们需要谈谈,德拉科。”男人表情冷静,眼睛直直注视着德拉科,用不可置疑的语气说道。
“……好。”大致明白卢修斯要问内容的德拉科沉默片刻,答应下来。
卢修斯并不急着问,他坐在床边,两人的视线交织着。
“听着,德拉科。”卢修斯开口:“诚实的回答我。无论是什么答案,多么严重,都不要欺骗我。”
卢修斯灰蓝色的瞳孔中满是严肃:“上次你消失回来就受了一身伤,生命力损耗过度,因为情况特殊我没有问你。但是这次你又是一身伤,生命力几乎枯竭!如果不是西弗勒斯你就死了!我不能继续一无所知下去。德拉科,你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德拉科叹了口气,错开视线:
“……会这么问,父亲你大概也是有了一定答案吧。”
德拉科低着头紧抿嘴,他始终不能适应把自己的所有完全展示给别人,即使是已被他认同的重要的亲人,他也极难开口,但卢修斯看起来非常坚持。现场气氛一时间有些僵持,德拉科静默着一言不发,卢修斯皱起的眉在看到儿子绷紧的身体和发白的唇时无奈的松开,叹口气,他伸出手把德拉科拢进怀里。
“德拉科……”感觉到德拉科试探的拽住他的衣角,卢修斯鼓励的拍了拍儿子的后背:“告诉我,德拉科。就像你所说的,我大概也有了猜测了……”说到这里,卢修斯再次深深叹气。
“看起来成熟能干,不过德拉科你的不省心我是深有领教了。放心……我心理承受力还算强,相信我吧,不会被你所说的话打倒……”
德拉科的身体还是僵直着,但他伸出手用力抱着卢修斯,力气大得让卢修斯觉得他听见了自己骨头的摩擦声。
“嘶——放松、放松,德拉科!你是打算杀掉我避免谈话吗?”轻而快速的拍击德拉科的手臂,卢修斯倒吸一口冷气。等德拉科放松手臂,卢修斯苦着脸揉了揉腰,那种严肃紧绷的气氛已经毁坏殆尽。卢修斯干脆把德拉科拽出怀,直视着儿子有些慌乱的眼神一字一顿慢慢的说:
“德拉科,你是我儿子,我卢修斯马尔福的儿子……”对着德拉科困惑的表情,卢修斯平静的继续说道:“你始终不明白……无论是作为卢修斯,还是作为马尔福,家人始终是第一位的。哪怕是背叛了家族——当然,其实并没有哪个马尔福会真的这么做,最多不过有违家训。”
“即使面对那种在一般的家族里必然要决裂的情况,马尔福也会留有余地,针对情况作出具体处理。而如果只是犯错——无论多么严重,都会优先帮忙处理,只要不是不做就会导致整个马尔福家毁灭的情况,绝不会对犯错者做出有巨大伤害的决定。而单纯作为我卢修斯马尔福的儿子……”
卢修斯抚摸过德拉科的头顶并顺势抬起他的头强令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无论你犯了多么严重的错,做了什么,我都愿意原谅你。我爱你,我的儿子。”
德拉科愣愣注视着卢修斯,感觉眼圈再次酸涩起来,一定是因为受伤,而且卢修斯他们都对他这么温柔!他近来软弱的过分,但是心底漫起的安心让他全身都暖烘烘的。
“不过该有的惩罚我是不会手软的,而且该负的责任你绝不必想着逃脱,我一定会让你担起来的。”
“嗯!”德拉科坚定的回答,眼中闪烁着泪珠但没有掉下来:“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