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地万分疲惫的叹了口气，卢修斯走过去拉起德拉科，反正事情本就更糟了，现在也不过是更早面对最后必然面对的局面。
“听着，德拉科·马尔福。”即使如此，即使能够容忍德拉科犯下如此可怕的大错，卢修斯也不打算对德拉科继续纵容下去，这个孩子……果然还是个孩子，无论他是否曾是个成人，无论他曾经多么能干，他的人格存在着不易发现但极巨大的缺损。
梅林啊……他绝对是至少近百年来最艰辛而心力交瘁的马尔福！
“从前我对你说的我不知道你到底记住了多少，或者你其实什么都不记得，但是从今天起，如果你还想继续生活在这个家里，还想继续背负马尔福之名而生活，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一个字都不能再忘。”卢修斯前所未有凌厉而严肃的盯视着德拉科，显然这次的事并没有给出选项，这只是一个通告，同意并留下，或者即使让所有人痛苦，拒绝然后不容情的离开。
德拉科愣愣地抬头，卢修斯心中一沉，眉心皱得更紧：“你当然可以自由决定你的行为，但我希望你能够更加慎重，不要做出会让所有人都失望的选择。”
“不，父亲。”德拉科这才反应过来，急切地打断卢修斯：“我当然愿意听从您，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他只是没想到在出了如此巨大的事之后，卢修斯居然还能容忍下来，并且仍给予他选择的机会。
“哼。”卢修斯重重的哼了一声，对德拉科的话嗤之以鼻。
“如果你真的想你所说的那样，那么告诉我，马尔福最深刻的宗旨是什么？”
“延续。”德拉科不明就里的回答道，这……如果说这个，即使卢修斯对他不满打算撤销他的继承人身份，以他们现在的年龄，还是卢修斯和纳西莎再生一个孩子更容易吧。疑惑的微皱眉，德拉科等待着卢修斯进一步的解释。
“马尔福家最为突出，乃至所有纯血家族都极为重视的呢？”卢修斯继续问道，然而这一次德拉科沉默了。
马尔福家最为突出，所有纯血家族都极为重视……荣耀？权利？利益？一个接一个的猜测从德拉科脑中蹦出，然后又一一否决。不，不会是如此浅显的东西，根据卢修斯之前的提问……
“不明白，对吗？”不等德拉科推测出答案，卢修斯就语气阴沉而肯定的说道。德拉科紧抿了嘴，一言不发。
“我以为你早就是一个出色适合的继承人，果然我还是庆幸太早了。”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带着叹息：“这个问题那去问巫师界的任何一个人——哪怕是那些敌视贵族的堕落家伙，只要他愿意真诚的回答你，他都不会答错。”
德拉科更深地低下脑袋。
“纯血家族的出生率一向低下，而远古继承下来的对传承的重视更是让我们对此极为关注——家人。”卢修斯不再卖关子直接说出答案，面对着德拉科不可置信的眼神。
“长久以来，这已经不仅仅是为了传承，责任，而是我们除了荣耀之外唯一能够付出全部去喜爱的重要之物。而你从来就没把它放进心里过吧。”虽然是问话，卢修斯却用了叙述的语气。而德拉科也确实无法辩驳。
“可是……那么多的被逐出家族……”顶着从卢修斯那里传来的压力，德拉科缓慢的说道。
“恩，当然，传承已久的家族多少都会有些血统叛徒。”卢修斯极自然地应下了，这反而让德拉科更加疑惑。
“那……”
“拿最常见的理由举例——我们都相信，巫师的力量来自血脉，如果放任这血脉与麻瓜互相融合，稀释，过不了多少年，所谓的咒语、魔法都会成为一个笑话，沦落为与逗乐的低贱玩意儿一样。”
“所有的纯血家族都明白这点，所以没有那个贵族会放任混淆血脉的事情发生，这是绝对不能容忍不能妥协的。”
“但是……”看一眼不经意露出不以为然神色的德拉科，卢修斯加重了语气。
“无论是混淆血脉与麻瓜结婚或者更加严重的事情，所有以这样那样的理由赶出了家门的人们……这并不是与他们的决裂乃至结了怨恨。”
“恰恰相反，那才正是对他们的庇佑。”看着德拉科的眉心扭成一团，卢修斯淡淡一笑。
“是的，是庇佑。”
“古老的纯血家族之间订有盟约，相互监督承诺不背叛血脉，违反者必将受到所有人的排斥针对。只要属于这些家族，它的成员们就绝不能违背这个，否则所有其他的家族都会插手。”
“但是大家都明白这种事不可避免，哪个家族都不能保证它决不出一个血统背叛者，而几乎所有的家族都对家人有着深刻的执着。所以为了避免自己将来遇到这种情况，所有人都刻意忽视了这个契约的这个漏洞——属于这个家族的成员。”
——所以那些人被逐出了家族，这却是完全是为了庇护他们。
德拉科沉默了。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所谓家族成员的深刻牵绊并不是真的如卢修斯曾声称的那样牢固，并几近刻意的轻视忽略这些‘虚浮的东西’，是他短视了。
“我不希望有一天在族谱上我的名字下面看到一个黑点，”卢修斯说的缓慢而意味深长，带着深深的警告意味：“但是如果有必须那么做的一天，我不会继续容忍下去，我的宽容并不是无限度的，我希望你能记住这点。”
“……是的，父亲。”德拉科语气略漂浮的回答道：“我会深深的记住的。”
第091章 第9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