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吃饭……哦对,去吃饭路上经过镇女祠中间院子,我看见有好多屋子,镇女祠里面还挺大的。”
“然后角落里面有一间比较奇怪,门窗上贴了好多黄符,好像跟废宅那个屋上贴的有点像……”
“我也不敢乱问,就偷偷多看了两眼,结果被那个嬷嬷发现了,她就跟我说,‘不要急,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的,很快了’……”
回想起那个干尸般的老婆婆含着一抹怪笑说出那句“很快了”,再联想到七天后那个疑似是活人献祭的仪式,且自己貌似就是那个祭品,苏恬恬不禁心底一股恶寒,打了个寒噤,赶忙强迫自己别再乱想,继续说自己的经历。
“然后就是吃饭……哦,吃饭的时候那个嬷嬷一直在给我介绍,说那些菜分别是哪家哪家献给我的,伙食也很丰盛,好像我地位挺崇高,村子在举全村之力供养我。”
“但是自由活动时间我不是出来把整个村子逛了一圈吗?遇上的所有村民,虽然确实是全都对我毕恭毕敬,见了我就叫我镇女大人,但是不知为什么,他们又都不理我,无论我怎么试图和他们说话交流都没人搭理,都是问好之后就特别生硬地告辞了。”
说到这,她不自觉地看向黎明,像是在寻求认同似的。
于是黎明也点点头,开口说起剧情途中自己跟袁父偶遇她的事,附和说袁父当时的态度确实还挺奇怪的。
“村子的话,东边口出去是坟地,坟地再往东就是特别陡的山,就没有路了。西边和东边是通往外面的,但是就跟刚才唐大哥说的一样,一靠近就有人拦着。”苏恬恬继续道。
“北边出去那条岔路,右边上去是个悬崖,我往下看了看,下面是一大片潭水,应该就是那个‘幽水潭’。左边有人守着的那条路就是通向潭水的,我一靠近守在那的人就拦我,说幽水潭是禁忌之地,即使是镇女大人也不能随便靠近。”
“我这边好像就这些了……”
似乎是觉得自己得到的信息比别人都少,怀疑自己没经验,漏掉了什么,小姑娘有点不自信,揉搓着衣摆不安地嗫嚅着。
“你行动受的限制大,得到的信息少也正常。进副本第一天,得到机会先把地图整个摸一边,这个意识没问题,做得挺好的。”
黎明伸左手宽慰地拍了拍她,又见就剩一个阮凯了,且废宅那边屋子里的东西大家基本都一起翻过了,只差手机没来得及查,右手便伸进口袋里把沈凌的手机掏了出来。
阮凯见状,连忙也掏出自己的手机。
沈凌的手机里社交软件上和他妈妈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两年前。
他似乎有定期清聊天记录的习惯,前面的记录已经被删除了。仅有的几条记录是他发了几张婚纱照,最后问:“你们满意了?”
但对面没有再回复。
黎明点开大图看了看。照片里的年轻夫妇手上戴的不是常见的钻戒,而是更加华贵的铂金托镶翡翠的戒指,鸽子蛋大小的蛋面款,显然财力不俗。
沈凌长得好,新娘生得也颇清丽,冰肌玉骨,梳着一头配婚纱时极少见的披肩发,却也相得益彰。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她的笑容有点假,显而易见地僵硬勉强。
看容貌,确实就是骨灰盒上镶嵌的遗照上那个叫“江雪瑙”的姑娘。
沈凌和江雪瑙的聊天记录倒是一直持续到几个月前,但频率很低,内容也几乎只有江雪瑙问沈凌今晚回不回来吃饭。除此之外二人就再没别的交流了,夫妻关系显得很冷淡。
不过关系虽然冷淡,想来应该也还没有到很恶劣的程度。
毕竟沈凌带着骨灰盒出现在这儿,就意味着江雪瑙留下的遗愿,沈凌这个丈夫还是愿意亲自来替她完成的。
——或许是家里的包办婚姻吧?沈凌并不满意,江雪瑙也未必满意,便只是相敬如冰地过着。没有爱情,只是相处日久,香火情还是多少有一些。
这就是那些聊天记录给黎明的第一印象。
相比沈凌,阮凯手机里聊天记录明显更多,但却没什么信息量,只能看出和家人关系不错,是未婚状态,也没女朋友,家里有点着急,一直催着。
他和沈凌也有联系,不过全是说的工作的事,时间上断断续续的。
除此之外,他的手机里也保存有江雪瑙的联系方式。从交流内容看,江雪瑙仿佛也在沈凌的公司工作,并不仅仅是老板娘,同时还是沈凌的下属。
阮凯和她的最近一次通信是阮凯在问:“小江,听说你怀孕了?”
江雪瑙回:“你听谁说的?”
然后俩人就拨了语音,不知道具体的谈话内容了。
——怀孕?
这个词立刻让黎明联想到了唐乾方才说的,之前曾有孕妇迷路从靠山村那边跑到幽水潭附近过。
这个孕妇会不会就是江雪瑙?她和临水村、和幽水潭又到底是有什么渊源?
线索还是太少,暂时连不起来。
脑子里思考着这些,黎明一手一个地拿着沈凌和阮凯的两只手机,却又敏锐地察觉到,好像有点不太对。
两个手机是完全相同的品牌和型号,连套的手机壳都是同一款,最简约的一片金属板的那种男性最常用的,只是颜色不同。
可是阮凯手机的厚度,却似乎微妙地比沈凌的厚了那么一丢丢……
尽管只是很微小的差距,但黎明从小接受严格训练,其中就包括各种枪械的速拆速装。任何一个零件组装时差零点几毫米没压到位,后果就是轻则弹道不准,重则走火炸膛。这让她对微小的位置、厚度、重量的区别,远比常人敏感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