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归舟最先咳嗽起来。
秋一连忙扶他，让他枕在自己腿上：“醒了吗？”
“嗯。”慕归舟含含糊糊应了一声, 闭着眼睛握住他的手，“又割手指了？”
秋一有些心虚道：“我着急。”
慕归舟把他的手拉到唇边亲吻, 秋一被亲得又酥又麻，忍不住想缩回去，到底还是没动。
“下次别这样了。”他舔掉吮吸过的那根手指上的水渍，“还死不了。”
他睁开眼睛，察觉到银月也在身旁, 神情一顿：“他也有？”
秋一道：“给了他两滴。”
“碰到你了吗？”
“……没有。”
慕归舟又亲亲他的手指, 给他传音：“决不能让外人知道你血的事。”
秋一点头, 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若是让人知道他的血可以疗伤甚至精进修为，那他会被追杀直到被吸成人干。
说话的时候，银月也咳嗽起来，睁开眼时，深蓝色的瞳仁里闪过一丝红光。
他奇怪地盯着自己的双手：“怎么恢复这么快？”
慕归舟拉着秋一站起来：“前辈，这是什么地方？你带我们来的么？”
银月诧异地望向秋一：“他怎么在这里？”
“他一直同我一起。”慕归舟想了一下，“是我的本命灵兽。”
银月微微颔首：“原来如此。”他也站起来，“这里是妖界，我的领地，是足够安全的。你的身份暴露，回去会是众矢之的，先在此处休养段时日。”
一辆银蓝色的马车自湖面踏水而来停在他们面前，三人上了马车，秋一从窗口望去，一路风景变幻无常，从草木葱茏渐渐过渡，一直到下马车的时候，竟然是一片冰天雪地，面前矗立的宫殿，也是纯冰块打造，水晶一般华丽闪耀。
银月偏过头问他们：“怕冷吗？”
秋一摇头，他最不怕的就是与。夕。糰。怼。读。家。冷。
“那就行。”银月往宫殿走去，一路上所见的皆是半人半兽的豺狼虎豹，皆跪下直呼“王上”。
俩人跟在他身后，慕归舟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前辈，那西方妖王风芷，是什么来头？”
毕竟看上去太眼熟了。
银月脚步一顿，回头看他：“之前让你找的小鬼头，你是不是已经见过了？”
慕归舟眼前闪过一张小女孩的脸，竟然跟风芷那张成人的脸有些重合。
他没打算瞒着：“是，但她是我的朋友，我没有捏碎那枚棋子。”
“没有就没有吧。”银月对这件事也不是很在意，“我找她又不是想杀她，而是想合作，但她警惕心太强了，谁都要躲着。”
秋一忍不住问：“是说风灵吗？风灵跟西方妖王有什么关系？”
说话间，已经走过了长长的冰砖铺成的道路，银月招来一个半兽人：“收拾个人族能住的地方出来。”
对方应下，银月这才道：“慕归舟已经见过了，她二人是不是很像？”
确实，经过他的提醒，慕归舟才想起为什么有熟悉感，风芷就像长大后的风灵，眉眼嘴巴，几乎都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银月道：“风芷是风灵的妹妹，风灵才是原本的西方妖王，被她的同胞妹妹杀了，占了她的位置。”
秋一大吃一惊：“风灵是妖王？！可是她不是鬼修吗？！”
“那是她被杀之后的事了。”银月平静道，“幸好她曾经得到一双‘鬼眼’，只是她是妖修，从未用过，没想到死后凭借这双‘鬼眼’变成鬼修。风芷以为她已经完全死透了。但她得到‘鬼眼’的时候我也在，知晓这件事，我找她是想看看她有没有重新回来的可能，毕竟风芷那个人，实在狠毒，有她在没办法过安稳。”
“可是风灵很早就走了。”没想到在这里得到了故人的消息，秋一又高兴又难受，对方怎么遭了这么大的罪，“我们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银月道，“她是一个机警的人，只要活着就可能翻身。要不是对手是亲生妹妹，她也不会遭遇毒手。”
半兽人前来回复，住处已经收拾好，可以请人族过去了。
“陪你们一起吧，还有什么想问的，一并问了。”银月带着他们一起过去，“等下我还会返回中千世界，你不在了，那些修士会把矛盾口对准易家，随风可能会强行出关，遭到反噬。只要在我的地盘，你们就能随便走动，千万不要越界，不然我也没法保住你们。”
俩人一一答应。
半兽人收拾出来的住处虽然也是冰雪铸就，但人类该有的床铺被褥、桌椅板凳一应俱全，虽然简洁，但像模像样。
银月正欲说什么，突然捂住胸口。
秋一忙问：“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害怕自己的血对于妖有不良反应。
“没什么。”银月皱眉，“先休息吧。”
太奇怪了，妖力甚至比之前还要充沛，有种要突破的感觉。按理来说他的修为已经到了妖王，再突破的话就是妖皇了，可是妖皇不是单纯修炼就能达到的。
等他一离开，慕归舟也捂住心口。
秋一：“……你该不会又要突破吧？”
“嗯。”慕归舟淡定道，“不知道妖界会不会出现雷劫。”
* * *
慕归舟询问了一处无人的僻静之地突破准备渡劫。
妖修突破一大阶时也会有雷劫，所以他的雷劫并不算突兀，不会暴露人族修士身份。
只是他的雷劫持续时间太长，声势太大，让其他的妖修以为有新一任妖王出现，都惊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