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就得飞升。
方痕便问：“你需要什么属性的东西？也许我这里有。”
只是短短一顿饭的时间，他便“你我”这样亲密地称呼了。
慕归舟没有隐瞒，也没有在意这样的亲昵：“金。”
易随风跟他一样，也是自来熟，甚至更要主动一点，只不过易随风更加直接，大抵他们这些上位者，都喜欢跟人这样来往。
但易随风主动接近他们，是因为他们的脸，现在他们都易容改面，同样的修为对方是看不到他们的真实样貌的，方痕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每个大乘期以上的修士，他都会这么对待吗？
那也太累了，这个世界的大乘期修士那么多。
方痕点点头：“金灵根着实罕见，金系法宝也十分稀少。”他沉吟片刻，有些遗憾道，“我好像真没有金属性的东西，看来只有交易会上才会出现了。”
慕归舟也是这么想，金属性的东西不像木水火那样常见，想要快速获得，只有通过和别的修士交易了，但愿这样盛大的交易会不要让他失望。
方痕又转向秋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秋一不明所以地望向他：“怎么了？”
方痕犹豫道：“我怎么……看不出你的修为？”
他倒是直接，秋一也没想隐瞒：“因为我不是人。”
方痕讶异道：“不是人？难道你是……化形灵宠？”
秋一“嗯”了一声，低头吃自己的饭，又听他问：“可是怎么也看不出你的原形？”
“太普通了吧。”秋一想了想说，“我天生就是这个样子，别人也看不到我。”
方痕却严肃道：“怎么会普通，我已经是渡劫后期修士，却都看不出你的原形，说明你可能是仙兽级别的灵物，已经不能再是灵宠了。”
秋一惊讶地看着他，除了慕归舟之前怀疑他是凤凰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是仙兽：“不肯可能，因为我除了化形，什么都不会，哪有这样的仙兽。”
方痕正经道：“凡间俗物，自然是配不上仙兽，只能说明你机缘未至。”
他竟然跟慕归舟说一样的话。
“你想知道自己的真身吗？”方痕问。
这下连慕归舟也抬起眼，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秋一的真身……是他一直以来都在探索的问题，奈何没有一点头绪，他一直在指望成仙之后可以探索到更多。
可眼下，方痕好像有办法。
果然没有等他说想还是不想，方痕便道：“我有一件仙器，是一面镜子，可以照出人或兽的前世今生，只不过很模糊，你需要么？”
他的话似是千钧之石，狠狠砸在秋一心口，让他呼吸一窒，莫名的害怕和恐慌汹涌而至，不知所措地望向慕归舟。
慕归舟不动声色地握紧他的手，看着他给他传音：“你想看看么？”
他想，他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
他这怪异的体质，究竟是什么来头。
可是他又很害怕，他怕结果不能如意，他怕得到的真相……会像鲛人的预言那般，影响他跟慕归舟的缘分。
他怕一旦挑明一切，他同慕归舟，就会回到各自的起点，无缘无分，再无交易。
他太害怕了。
他宁愿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宁愿永远这样当只普通的小鸟，只要可以跟小船永远在一起，其他都不重要。
秋一将杯子里的花蜜一饮而尽，感觉嗓子通润了些，才轻声道：“我不想知道。”
方痕有些失落：“不想就算了，我还从未见过仙兽，也许只有成仙了才能见到吧。”
他也是渡劫后期，对于“成仙”这件事，有很大的执着和向往。
秋一就再也没有说过话。
饭后，方痕邀请他们去城中逛逛，略尽地主之谊，被慕归舟拒绝了，他也没有坚持，只道：“你们的住处已经准备好了，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伺候的人。”
这也太贴心了。
但有人准备这些俗事总是方便的，慕归舟谢过他，一直到离开，也没有听到他提出任何要求。
他相信这世上有纯粹的好人，但并不相信会有一个上位者完全没有目的地接近一个并不算多出众的普通人，毕竟他现在的修为只是大乘期。
对方一定有有所图谋的，只不过刚刚认识，碍于面子不会表现出来，再过几日深入一点，就会慢慢展示出目的。
“跟他吃饭可真累。”出了城主的宫殿，秋一长舒一口气，顿时感觉空气都新鲜许多，快快乐乐拉起慕归舟的手，“明明又不熟，偏要装很熟，奇奇怪怪的，压力好大啊。”
但是跟易随风就不会有这种感觉，可能因为易随风带他们吃的蜜沙冰很好吃。
慕归舟笑：“那以后他再来找我，你就躲起来。”
秋一也跟着笑：“先去看看，万一能发现什么隐藏的宝物，直接原地飞升。”
天云城很大，临近交易会，越来越热闹，已经有不少人支了摊在摆，几乎都是合体期和大乘期的修士，偶尔掺杂了些渡劫期，秋一感叹：“这么多人，他要一个一个接待吗？他好累啊。”
慕归舟道：“也许这就是他的乐趣。”
秋一开始专注于修士们摆的摊，有好看的稀奇的玩意儿，会停留下来仔细瞧，天气晴朗温和，六月清凌凌的阳光在他身上流淌，他低垂的眉眼和漂亮的侧颜完美得不真实，皮肤在阳光下白得几乎透明，只有慕归舟能看到。
他把玩着修士贩卖的东西，神情好奇，仿佛已经把之前的事完全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