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洛有些释然,又有些自?嘲地吐出一口气:“就知道瞒不?过你。”
“所以,你才会对我的那些话那么在意。”赵溪也吐出一口气,感觉自?己的胸腔内似乎干净了许多,压在心头上?的重?担似乎正在悄然地消失。
容秋晗对她说过的那些话,给了她勇气。
还有,在上?节目之后,她结交到了那么多的好朋友。
现在的她,已经有足够的力量可以把真心话告诉哥哥。
“但是?,哥,其实我已经成年了,还成年了很?久。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你对我几乎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的照顾,但我其实也对你有很?多、很?多的关心。”
赵溪垂下眼,“从你做职业棋手以来,我知道你一直都对胜负看得很?重?,不?只是?因为你的胜负欲、体育精神,更是?你需要好成绩来拿下奖金,然后用这笔钱来改善我们的生活。比起同龄人,你过得实在太苦。面对你牺牲一般的奉献,我只能?去学习一些按摩的手法,给你做你喜欢吃的菜,努力地用我的方?式照顾你。”
“我们是?家人,不?应该只有一方?在无限制地为另一方?予取予求。你说的对,这样的爱会让我觉得很?有压力。我一直,都对哥哥有很?多负罪感。我有时?候甚至会想,如果没有我,你会不?会更幸福一点。”
“哥,这些话晚了很?多年才告诉你,我很?抱歉,但我还是?想说:我希望在哥哥的心中,自?己的次序要在我之前。在爱我之前,要先爱你自?己,要更爱你自?己。”
风吹过树叶之间,染上?青绿色的颜色,又在光滑的叶片肆意滑落,奏出轻巧的乐章。
唐洛听到自?己隐约带着哭腔地回答了一声,“好。”
-
“你又能?做什么呢?”
面对约伦德这句充满挑衅的话,商言听到了自?己攥紧拳头,指关节咔咔作响的声音。
他从来是?一个冷静的人,他自?己如此认为,连身边的人也都是?这么说的。
但罕见的,他感受到自?己内心冒出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似乎要把他内心所有的克制都燃烧殆尽。
“你承认了?”
“对,我敢作敢当,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我当然不?像商总你了,”约伦德咧出一个充满嘲弄的笑容,“明明窃取了竞争对手的核心机密,还搞了垄断那一套,直接生生地把人逼上?了绝路——在那么确凿的证据面前,你都能?绝地翻盘,不?就是?靠着你这张信口雌黄的嘴么?”
“你一直都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约伦德,像你这种级别的律师,原来这么输不?起么?”
“我输得起,我只是?为你居然输给你这种人而觉得惭愧!”约伦德的每一个字里都包裹着极为浓烈的情绪,脖子上?的青筋微微暴起,“商言,像你这样恶心的人,你永远都不?会明白。”
商言:“既然觉得我恶心,那就请把所有的恶意都向我发泄过来,扯上?无关的人做什么?秋晗没有惹到你,你给我离她远一点,越远越好,不?要用你的脏手再去玷污她!”
听到商言终于不?再冷静的语调,约伦德讽刺地笑起来。
“看来我想的一点都没错,你对她的情绪确实非常不?一般,她果然就是?你的软肋啊。商总裁,你越是?这样,我越是?不?可能?松手。怎么,看着你喜欢的人,慢慢地为别人倾倒,心里应该很?不?好受吧?”
每说出一个字,约伦德就感受到了内心极大的痛苦。
但他却忍住痛苦,更为疯狂地说:“好好记住这种滋味,你越不?好受,我就越开心。”
商言:“败类。”
“商总裁,我如果是?你,现在就不?会在对方?面前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因为惹怒了对方?,说不?定伤害就会落在你在意的人身上?哦。你确定要这样吗?”
“啊,其实如果你好好求求我,说不?定就会有不?一样的效果?”约伦德眯着眼睛,脸上?尽是?戏耍着猎物?的恶劣,“算了,看到这样的画面我会折寿的。”
“而且,我一点也不?想要你好过。她要怪的话,就怪你好了。”
商言将?手攥得更紧,每一根指关节都被用力地挤压着,指甲还深深地嵌入到掌心中。
隐隐渗血。
混蛋!——
利落的破空声响起。
约伦德没有躲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哥!”
在场的两人骤然一愣,商言紧急调转方?向,拳头几乎是?擦着约伦德的脸颊,最终挥了个空,都落在空气上?。
容秋晗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扶住商言,“哥,你怎么样?”
商言万分惊讶,“秋晗,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先回答我,你怎么样?”
难得见到容秋晗如此慌乱且强势的样子,商言有些愣神,很?快心里涌现出无限多他不?能?否认的喜意与满足,“我没事。”
商言一顿,忽然不?知该如何?定性他和约伦德之间的事。
要告诉容秋晗吗?
虽然他心里万分迫切地希望容秋晗尽快从对约伦德的幻想中挣脱出来,最好和对方?不?再有任何?关系,可是?——
如果她真的对约伦德动?心了,该这么办?
她会,很?难受的吧。
想到容秋晗为约伦德哭泣的样子,商言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千万根针扎过,细密的疼意流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