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儿聊？”楚惜辰问。
“我对这里也不熟，就随便找个地儿吧，可以小酌一杯的地方。”宁安愉笑道。
喝酒？那是不可能喝的。不过跟他去倒也可以，如果他真的只是聊几句然后把东西给自己也就好聚好散，要是他还是耍自己玩，那可就别怪对他不客气。对付非常人只能用非常手段了，不是自己不君子，只怪对方太小人……
宁安愉是真想好好和他聊聊，想着如果喝上几杯，他可能酒后吐真言，会说说为什么讨厌自己，是以前他认识的谁和自己长得像吗？想告诉他自己不是那个别人，希望他不要对自己有偏见，可以先做个朋友。
半小时候后，二人坐计程车到了一家叫“Only Love”的酒吧。
酒吧只有稀稀落落几桌客人，楚惜辰直接选了那个昏暗没人的角落落座，以便待会儿实在没办法的时候搞偷袭。
“想喝点什么酒？”宁安愉含笑问。
“你随便。”反正我是不会喝。不过这半句他是没有说的。
“好吧，那我就安排了。”宁安愉叫来waiter点了这里最贵的红酒，要了果盘和几样坚果。
酒吧不大，走的是怀旧路线，cd里悠悠荡荡响着很久以前的老歌，歌手沧桑的嗓音像是要穿透人的内心，直抵最深处孤单的灵魂。
——我听见……寒风，扰乱了，叶落……在寂寞阴暗长居住的巷弄……我听见，孤单，在隐忍的夜晚……
宁安愉给自己和楚惜辰倒上了酒，没着急说话，垂着眼眸轻轻摇晃着杯里的酒水。他看起来很淡定，其实心里有些紧张，这次机会太难得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打开话题才不被楚惜辰拒绝或者厌烦，才愿意和他交心聊一聊。
楚惜辰睨着他，也没说话，既然是他说要聊聊，那就看看他究竟要聊什么。
酒吧光线很暗，桌上只有一盏烛火般的小灯发着微弱昏黄的光。对面的男人被笼在光影中，朦朦胧胧，像是穿过层层岁月，走出来的一抹幽深遥远的记忆。
楚惜辰移开视线，点了一支烟。这样看着那人，会让他心里又生出一种感伤，有别于梦里的那种强烈的愤恨，但他知道这也只是梦里情绪的延伸……
宁安愉沉默少顷，暗暗提了口气，抬眸望着楚惜辰露出绅士温和的笑容：“很高兴能和你单独喝一杯。谢谢！”
他举杯在楚惜辰杯子上轻轻碰了碰，“你随意喝点吧！”然后自己把一小半杯酒一饮而尽。
楚惜辰淡淡吐出一口烟圈。他想说我不高兴，但是忍不住了，不过也没回话。
宁安愉看着他冷冷的神色，心里泛起些许酸楚。他轻轻把酒杯往他身边推了推：“你不喝点吗？是讨厌酒，还是纯粹讨厌我？”
“纯粹不想喝。你究竟想聊什么？”楚惜辰语气冷硬中带着几分急躁。
宁安愉垂眸，轻轻一笑，“还好，不是说纯粹讨厌我。”
他轻轻将酒杯放好，十指交叠在桌前，抬眸望了楚惜辰一眼，又即刻半掩下来：“是这样的……其实我，我总觉得我认识你，感觉像是认识了很久很久。”
“……”楚惜辰微微诧异，没想到他也是这种感觉。
“但我却觉得……我觉得你很亲切……”当然不只是亲切，但别的说出来太冒昧，“我记得，第一次见面你打我，说是认错了人。那我是长得很像哪位得罪过你的人吗？就算是的话，那你现在也该知道我不是那个人，为什么，感觉你见到我，总是很讨厌我似的。”
这时的宁安愉，整个人看上去真诚中带着几分乖巧，甚至交叠的手指都紧了紧，似乎还有几分忐忑。
楚惜辰收起视线，低头沉默。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他不想给这个才几面之缘的人说那场梦那种荒诞的事。
楚惜辰轻轻弹落了烟灰，摇了摇头：“没什么长得像你的人得罪我，可能就是，就是老一辈说的，我们八字犯冲吧！”
第十三章 这本来就是自己的人
“你相信这个？”宁安愉不禁弯起了唇角暗笑了一下，“我不信，而且要是犯冲，为什么只是你冲我啊，我倒是很乐意，我……”宁安愉顿了顿，心跳得有些快，“我挺想和你交个朋友的。”
面对宁安愉的示好，楚惜辰心里又升起烦躁，“可是很抱歉，我怕是很难和你做朋友。我觉得，为了避免冲突，我们最好不要见面。”
宁安愉听着，一颗心都在往下沉，像是被人兜头摁下了海里，心口闷得提不上气来。
“为什么？我是做错了什么，连朋友都不能做吗？”宁安愉望着楚惜辰，如豆的灯火在他赤城的黑眸里闪烁，映出满眼的伤心和仓惶。
楚惜辰惊于他为何会有这样的神色，而且，这样的话用在关系这般浅薄的人之间更觉得莫名其妙。他有些无措，又像是被刺着了，觉得很是闹心，他吸一口气，将烟头重重在烟缸里摁灭，“或许我们无缘，做朋友也是讲眼缘的，我的东西还给我吧，我想走了！”
宁安愉摸到衣兜里的玉佩，攥紧了，觉得要是还给他了以后就再没有借口来找他，就算只是这样一起喝喝酒听听歌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为什么会这样啦？他心不受控制地慌张，像是要失去最重要的东西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想留住他，很想！
“……你都还没有喝酒。”思绪在脑中激荡翻搅片刻，宁安愉慌乱的目光变得沉静，他定定地盯他面前的酒杯。
“我没心情了，如果你现在不把东西给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