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的舅舅!我女儿才貌双绝,要嫁个一个糟老头 ?
龙侯瞪大眼睛。
沈千重道:“他有个儿子,你也是知道的,英俊多才,还是温老的得意门生,若不是我们突然打来,他一个榜眼未来也是……”
他没说完,龙侯却乐得满口答应,怕他反悔似的要跑,沈千重拉住他,踌躇道:“你手下那个王隽小将军,前途可期,我欲赐婚。”
说到此处,龙侯明白了,政治需要婚姻,满口答应道:“末将必压着他四处讨好其汤旧臣的好姑娘。不止他,咱们宿域的青年才俊,他们其汤的青年才俊,末将必定撮合一番!”
沈千重满意,瞧着天色不早了,吩咐一声烧毁的宫殿加紧修缮,便出宫了。
端王府。
院子里堆满小雪人,歪歪扭扭,丑陋不堪,许云阶趴在窗边,无聊地看怜玉捏雪人。
怜玉捏好一个歪瓜裂枣,跑到他面前献殷勤:“殿下!”
许云阶也不扫兴,将雪人提起来仔细瞧过,宽慰道:“有进步。”
“啊啊!”怜玉高兴得大叫,捧着雪人跑了一圈后,小心翼翼放在雪人堆中,再跑到窗下拉住许云阶的手,仰起小脸,“殿下,你怎么不做雪人了?”
许云阶道:“因为已经不需要了。”
“哦。”怜玉似懂非懂,乖乖蹲在地上堆雪人了。
天色渐暗,近来沈千重虽与他同住,但是忙得脚不沾地,少与他一同用膳。
许云阶吃完饭,看了会儿书,洗漱睡觉。入睡前想起那个男人每日回来都要行的不轨之举,心有余悸,可惜没能挣扎过睡意,不久坠入梦乡。
他睡得迷迷糊糊,察觉有一只手推着他的双腿,掌心握住脚踝向上按摩,下意识踢过去一脚,彻底醒过来。
沈千重从被子里爬出来,大口喘息着便要凑上去亲吻。
许云阶偏开头,哑声道:“脏。”
“昨夜都不嫌脏,今夜为何嫌脏?”他将唇边舔过,再去亲吻,抱住许云阶的脖子不让他躲。
头一下一下撞在枕头上,许云阶伸手推,沈千重却墙似的,半点也撼动不了。
欲故技重施抬腿去踢,可是不能,大抵是初醒腿使不上力,也可能是被压得太开,手攀在精壮的背上,泄愤似的掐进去。
沈千重一顿,更来劲了。
云销雨霁,沈千重抱着许云阶,手掌一下一下摸着尚在发抖的背,餍足地躺着。
许云阶握着床柱,许久许久,在沈千重都要睡着时,道:“每日如此,好似春花秋月,虽是美丽,但有时未免无趣。”
沈千重立刻清醒过来,拉住他的胳膊道:“厌了?我们如这般生活才半月!”
许云阶气他,故意道:“腻了。”
沈千重大受打击,手松开又抱紧,比方才更紧,嘟囔:“可是我每次回来殿下都睡了。”
他为何还委屈上了?许云阶不耐道:“你也知道我睡着了?!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知道知道。”沈千重哄他,“这不是忍不住吗?”
宿域之人,果然不堪相看,全是那档子事。
许云阶抬腿踢他,痛得“嘶”一声。沈千重立刻跟着曲腿,接住颤颤发抖的小腿。
“殿下莫气,新婚燕尔,难免情动,过阵儿便好了。”他近来春风得意,语气调笑,“殿下锤我两拳出气?”
登徒子。
不要脸。
许云阶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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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腊月二十,登基吉日。
许云阶此生再一次进宫,为了观礼。
那个男人本就英武不凡,穿上冕服更显雄姿勃发,端坐在昏暗中,冕旒遮住脸,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许云阶站在大殿中央,如待审的罪犯,如待宰的羔羊,与他对视着。
从庶民爬起来的君王,会不会更怀苍生呢?
等沈千重走到眼前,他手指将离未离地、想摸又不敢摸地,摸索着冕服上的山河绣纹。
沈千重将他兜在怀中,弓腰将人藏在袖中,冕旒相撞,许云阶看去。
沈千重道:“喜欢?若是喜欢今日我们便在上面滚,正好新鲜!”
许云阶怔怔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今日有正经事,沈千重不调戏他,保证道:“殿下,从此以后我洗心革面好好为君,诚心为夫,殿下督促。”
许云阶朝外走去。
沈千重跟紧他,环佩叮当,“殿下何去?今日可是为夫的大日子!等等我!”
许云阶推开门,寻着记忆中东拐西拐的路走到御花园,冬日梅林开遍,两人一前一后地走。
枝头花枝灿烂,沈千重摘下一枝,放在许云阶手中。
“咱们走走便回去吧!”沈千重道,“误了吉日不太好,说是会损了国运。”
将手搭在许云阶肩膀上,他道:“我大渊国运,千秋万年,从今日开始。”
许云阶不说话。
从其汤到宿域再到大渊,时间短暂的好像便在一息之间,真的好快。
十二岁前被当作帝王培养的许云阶心中扭曲,他不知道是野心作祟,还是仇恨在作怪,本是刻意忽略不去看的,但是沈千重太张狂了。
像是诛心,像是炫耀,也有可能是无意的。
但是这些许云阶不想想,即便想了他也不想深想。
凭什么?
上苍为何如此对他?
被贬,离京,幽禁,国破,委身,现在还要忍受世人的目光奉沈千重为君。
许云阶不知为何不痛快,可他就是不痛快。
并不是刻意针对沈千重,他从前便心中积郁,这次沈千重让他更不痛快,都快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