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不仅长得人高马大,力道也是惊人,他奋力拼搏也未能撼动这男子一分一毫,真是见了鬼了。
“呜呜……你无耻!”
秋夜凉,本是觉得冷的他吓出一身汗,死推活推,终在将要窒息时被人放开。
许云阶眼冒白光,扶着树良久才反应过来,这才看见那男子未退分毫,还站在他身前,距离之近,几乎呼吸相闻。
他脸色忽青忽白,咬牙切齿骂道:“你无耻,放浪!”
男子似回味般舔唇,不知分寸道:“我是放浪!若你安安稳稳待在家中等我回来,我便不会这样生气,相反还会对你好上许多。可你竟这般不知轻重,身子还虚着就要逃跑。”
他咄咄逼人,双手猛然撑在树干之上,将许云阶困于方寸之间:“如你这般,我不仅要轻薄,还要抢占!睡了你的身子,将你拴在房间,让你日日离不得我!到时看你还能跑去何处。”
许云阶被气得胸膛起伏。此人言语无状,姿态恶劣,口口声声竟是那该千刀万剐的沈千重……等等,沈千重!许云阶睁大眼睛,满不可思议道:“你是……你是……你是沈护!”
沈千重扬眉,周身气场顿变,压迫感霎时消散。许云阶忽觉呼吸不困难了,天也没这般黑了,抬头便听对方道:“我还当你不知我是谁?”
许云阶心道,我自是知道你是谁,可一月前你不是个胡子汉吗?何时变俊了。他瞪眼,这下是真知道怕了,将自己缩成一团。
沈千重毫不放纵他,连人带包袱轻轻松松团进怀里,大步绕到正门往里走,面对许云阶的怒吼叫骂只当没听见。
而许云阶在看见靠在门边的陈必胜时,大略知道了陈必胜如此容易上当的原因,只觉呜呼哀哉,我命休矣,瘫在沈千重怀里不动了。
他不知沈千重将他抱进何处房间,放到床上,他卷了铺盖就窝进角落里去。
沈千重愣愣,又笑道:“躲什么?”
许云阶不言语,手捏紧被角,脚踩实了被沿,然那蛮汉长臂一展,极其恶劣地把他夺了过去,拨开被子,压着他双手面对面摁在床上。
许云阶患有体寒之症,当沈千重压过来时,他先是觉着有热意包围他,后便闻到了一中奇异的味道。是沈千重身上的味道吗?为何原先没有?
“你要做什么?”许云阶从未有过这样的害怕。
那时父王将他送进宫为皇帝义子,他是害怕没有了父王和母妃,后了皇帝有了自己的东宫将他赶到川临城,他是害怕没有了皇帝爹爹。
后来的日日夜夜里他怕死,怕宋子折离开他,怕自己成了废人,却未有过这样的害怕。
沈千重粗糙的手指掐住他的脖子,贴着皮肉往里擦去,本就散开的衣领没有阻挡的能力,那手便攻城掠地一寸寸将他上身剥干净了。
屋中门窗早已关闭,沈千重也热得如火炉。
许云阶咬牙闭上眼,任沈千重施为,从前宋子折与他说过,府外的人都不堪得很,有些男子偏爱男子,有爱体格强健四肢发达的,有爱骨肉匀称四肢细长的,而今看来沈千重偏向后者。
却迟迟未等来动静,许云阶如等判官刑罚,胆战心惊,不由得偷偷睁眼去看,被沈千重逮个正着。
沈千重的长臂展开,撑在他的耳边,过重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缠着他的呼吸,洒落在颈边,罕见的没有带汗臭味。
许云阶与他对视着,不知为何慌张更甚,使力挣动。
力小扳不过力大,沈千重动也没动,许云阶怒道:“你个武夫!你要做什么?”
沈千重也好说话,有问必答:“想抱你睡觉,又怕你半夜杀我,或是睡不着。”
许云阶差点咬碎一口白牙,打他踢他,嘴里不依不饶。他是抱了必死的决心,且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度沈千重。
“你们宿域之人,名声在外,未有开化,茹毛饮血……你你做什么?!”许云阶忽然惊呼,是沈千重手掌贴在他胸口揉了揉。
他当场哭了,沈千重却恶劣得很,直起身子抱住他的头,左右叭叭两口,而后抖开被子,将他塞到怀中,恶声恶气道:“睡觉!”
许云阶瞪。
沈千重一顿,下床熄灯,又回来抱他。
朗月无星的夜晚,两人僵硬地干躺着,沈千重左等右等这小郡王都不睡,还绷紧身子,放缓了声音道:“小郡王为何不睡?”
“……你,”许云阶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沈千重道:“当然是睡觉了,我昼夜无歇从封京赶来,可是累得慌。”
许云阶松口气,道:“那你赶快睡!”
沈千重道:“你不睡我睡不着。”
许云阶没话说了,放松身体,坚强意识,等了好半天那沈千重终于睡着了,呼吸绵长。
他微有得意,轻手轻脚拉开被子,方转过去半个身子,就与沈千重似笑非笑的眼睛对视上。
“小郡王不睡,可是要与我云雨一番才好入睡啊?”沈千重语气玩笑,神情真诚,似是只待他点头就要扑过来。
被戏耍了,许云阶自是怒目而视,“啪”打在腰间环绕的大手,硬声道:“你这个好色下流之徒!你要做什么便做,这样与我入睡成何体统!无耻之徒!”
沈千重双眸顿时烧起火来,将许云阶吓了一跳。被人捞到身下,脖子上挨了一大口,他又害怕慌张起来。
不论女子男子,他从未与之欢好过,不是怕而是不想。现在与一个陌生人做此事,还是蛮横的武夫,让他愈加厌烦胆颤。
“你这人……真是无话可说!”不知为何,沈千重停下,将他看了一眼,拉过一件衣服给他穿上,才重又抱住他,是侧躺要睡觉的姿态,“可别得寸进尺,再不睡老子真办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