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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古代言情 > 咸鱼反派他一心求死 > 第9章

是这孩子的躯体在疼。

秋眠对自己说,不是杀人无数的血厄宫主在疼。

他仍在说话,不然耳边就只剩下那忽高忽低的长鸣。

“系统,你在哪儿……”

“我怎么可能再去当一个正常人。”

“我是谁啊……”

是云明的备受宠爱的小师弟,还是书中承上启下的一个角色;是流落街头的乞者,亦或那万人唾骂的血厄宫主?

少年背靠墙壁,抱膝坐在了地上。

他恨不得把自己缩进矮木柜的缝隙。

时光翩跹一甲子,溯回而上,血厄宫主仍似乎是那不堪一击的十几岁的少年。

陌修士的出现,唤醒了他内心的深处的一片尘埃死地,令那自以为的木然开出一条鲜红的裂口。

他多么希望,师尊也能像那个修士一样,来找一找自己。

他保证不胡闹了,再也不闹脾气了,他其他什么也不要了,只要师尊把他带回云明宗,他愿意付出一切。

可是他又哪里来的“一切”。

空空如屉,连性命都不被稀罕。

重生于他而言,没有喜悦。

只有厌倦。

*

花冬不知在何时去而复返。

方才她去大厨房讨了该分到他们院子的菜,打算回去后做两个拿手小炒。

她已经从最初的惊诧中缓了过来,心想主子大好了,可是他又那么难过。

冬儿姑娘胡乱地猜其中缘故,又想起每回自己伤心,便想大吃一顿。

也许这个方法于主子也有用。

刚走半路,她却被一个俊朗的青年修士截了道。

青年有飞檐走壁的功力,却独独停下对她说:“你家小主子可能要个人陪陪,他戒备我,但应当不提防你,与他说说挂念他,或者他挂念的人。”

*

花冬匆匆赶回,撞见了那翻箱倒柜、尘埃飞扬的一幕。

她在窗外听了许久。

那些听不懂的便罢,听的懂的部分,句句诘问皆充斥着无限的绝望。

她完全相信,她这小主子很可能在下一刻就会去做傻事。

花冬掌心冒汗,她不知自己能不能说服他。

但终于,她还是鼓足勇气,推开了那扇紧闭的门。

早夏的阳光尽力从门后生长,却也照不到角落里的少年人。

花冬放下了臂弯间的竹篮,轻手轻脚走到主子面前。

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秋眠的发顶,如一位温和的长姊。

其实还是有些手足无措,但想起那青年修士的话,她便柔声道:“主子,你叫晏司秋。”

“你是家主的第七个孩子,你的娘亲,我以前听人说,是位又漂亮又温婉的女子。”

缓缓回忆道:“擅弹筝,写得了一笔好字,最喜秋日,我言秋日胜春朝的那种喜欢,当年的阿婆说,夫人有孕时早早定了主意,说孩子不论哪个时节生下,都要叫这个字……”

她哽咽并坚持道:“秋主子,冬儿不懂什么术法灵根,但至少,主子你曾经是被盼望被喜爱的啊……”

“后来怎么样,那都过去了,翻篇儿了,活一天是一天,也没有别的办法。”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花冬说着说着居然把自己说哭了,她一面落泪,一面道:“这个宅子的怪病又起,朝不保夕的,我们更要好好待自己。”

“吃饭咱们顿顿不落,说说话,唠唠天,也是很好的,主子,我没有人喜欢过,但总要有个活法……”

花冬哭的不能自已,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回过神来时,却发现秋主子在拍自己的背。

他的衣袍逶迤在地上,如鸟类展开的羽翅,却被打湿了重重的羽毛。

“我没事。”秋眠把帕子放在花冬姑娘的手中,朝他抿出了个宽慰的笑来。

花冬抽了几下鼻子,尤在哽咽:“呜……主子你不哭了。”

“你帮我哭了啊,小姑娘。”秋眠垂眸哑声道:“辛苦你了。”

秋眠把她扶起来,听这姑娘的话,便知其经历定有坎坷,可才宣泄一次,就先不去再碰了。

天地如熔炉。

他若一死了之,眼前这无处可去的丫头又该如何?

秋眠念及她的话,转移话题说:“不如我们讲点别的吧。”

想了想,问道:“你方才说的怪病,是怎么回事?”

第4章 差别

秋眠现居的壳子姓晏名司秋。

其母是江南栀州阮氏,在启章三百七十九年嫁与竹州晏氏,于三年后病逝,诞一子,以秋为名。

花冬则是在启章三百九十七年入晏府,在训庭学了半月的规矩后,因其年轻听话,被二少爷晏司炔择走,改名采月。

三个月后,采月惹主不快,被打出院中,原是该打发去“鼎庭”充作以仙骨为炉的末等小婢,却又正逢照顾七少爷的老婆子过身,仙巷内的新侍从们几番推托,无人想去伺候傻子,于是私下活动,索性让她去填了缺口。

痴傻的七少爷在晏氏上不了台面,偌大的家族也没有他存在的痕迹。

阮氏并非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凡间女儿在修真世家内多为妾室,少有主位,而早在本任晏家主的发妻亡故前,晏司秋便已经住在这偏僻的小院了。

两年来,花冬与秋主子深居此地,久不外出,对晏氏的了解其实很浅,连晏司秋的身世也是早年在训庭和二少爷那儿听人咬耳,并不知其中多少为真,多少为虚。

但秋眠听后,关注的地方并不在这个身份上。

“此地是竹州,是仙州之一,却以‘启章’为年号。”他沉吟一二,“现今是何年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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