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蓁抱了胳膊,却仍没有?出言阻止。
她明白?这?种感觉。
若不去?做些什么,不亲身经历亲自前去?,谁知下一次的意外与分别会在何时到来。
秋眠十分感激地对?白?蓁道:“多谢,蓁蓁。”
白?蓁一听,用手中的一枝长钗敲他的额头,戏谑道:“再客气,下回姐便不客气了。”
说着,她绕到秋眠身后,把那几支玲珑钗夹飞刀似的夹在指中,对?着半空比划了几下,似乎想给他摆弄个造型出来。
此次潜入,仍用的是晏司焰用过的套路。
山神?只选水灵体质的百姓之事,暂且还没有?公布出去?,故而城中仍用抽签的方式,抽出十人前往。
上回他们造了假签,另九名中签者也已经在半途置换。
今早的抽抽也依然如此,城中人大抵也知道有?修士前来帮忙,对?抽签的结果?自然没有?异议,也默不作声的配合起他们的行动。
“这?回那个九暮宗的小少爷也要去?。”
白?蓁挽了他一缕头发,只觉比鲛绡还要顺滑,她简直爱不释手,忍不住多摸了几把。
毕竟是“山神?”娶妻,若不仔细准备,城中百姓也受责罚,故而给“新娘子”们的服饰皆极其?的华丽,一个人根本不可?能穿戴完成,花冬正要上前帮忙,却听另一头传来一声老?大的抽气。
“嘶——!”
“啊!楼、楼主!”
许擅一手梳子,无措道:“楼主,属下……”
我梳子根本没有?挨着你的头发啊,楼主你嘶啥嘶?
陌尘衣回头,微笑?道:“悠着点。”
许擅:“……”懂了。
善于察言观色二把手就放下了梳子,抱拳道:“属下不通梳妆,还请楼主恕罪。”
陌尘衣点头,许擅在他眼中读出了“加工资”的肯定。
花冬见?那边没了人,登时一个激灵。
她可?不敢给这?位大佬打扮!
于是低声对?白?蓁道:“蓁蓁姐,咱们可?不可?以换一下呀?”
白?蓁托了下巴,颔首道:“成,我拿老?陌先练练手。”
她说练手,还真不含糊,走过去?抓了几搓头发就往顶上怼,同时道:“根据线报,这?回那九暮宗的瓜娃子也要去?,方法与我们的一样,丹月城主特意嘱咐了我们不要和九暮宗起冲突,最好也别让他们知道,你们到时就用那些假身份,他也查不出来。”
秋眠半垂下眼,稍稍侧了身。
可?铜镜中,还是映出他身后的一双璧人。
师尊如今的模样更甚从前,白?蓁亦是容貌无双,他们站在一起时,便是一道风景。
秋眠连面前的铜镜也不想见?,索性掩耳盗铃一般,他合上眼,将注意力全放在这?件事上。
许擅忽然觉得?气氛有?那么点儿微妙,他左看看右看看,倒抽一口凉气。
……忽然觉得?自己不该在这?儿,应该在墙根。
走又走不掉,他便疯狂说话,企图化解这?箭头乱飞的情况,他道:“九暮宗的宗主从前便与仙阁交恶,这?次他们宁愿压下丹月城的异样,让百姓继续选人,也不求助仙阁,便是不想被仙阁抓住把柄,只要能把那山神?拿下,他连自己的孩子也送来,就也算是尽力。”
秋眠想,假如这?件事发生在仙乡四?州,早就有?几个脾气暴的宗门打上了山,可?此时发生在人间六州的栀州,栀州内水道纵横,隔一条河就是一城,有?不同的宗门在负责,不是血厄之祸那样大的灾祸,这?其?中盘根错节,又岂止是一弯一绕。
他忍不住想去?抬头,师尊就在他身后不远处,可?隔镜相望,犹如隔万水千山。
鹤仪君曾经当过一轮仙阁的阁主,周全其?中,权衡相加,忙的不可?开?交。
师尊总披星戴月地回来,将已在院中倒头大睡的他抱到榻上。
仙阁阁主并不好当,这?权柄可?如金玉,亦可?如剑。
要挥动这?把剑,绝不是有?修为便足够。
后来当秋眠知晓了师尊的身份,明白?祂作为天?道为何下到自己的境界中来。
祂要查一串被穿书者紊乱的因果?,却因此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从始至终,天?道都没有?好好看过这?个源生自祂灵力的太仪界。
秋眠心中暗自发笑?:你究竟在妄想什么呢?
从前他想要什么便会想方设法拿到,处处主动,从不知退,而今他唯有?在任务面前能撑住一口气不退半分,其?余他事上,则退缩如大雪时洞穴中惊醒的蛇,连稍稍探出也不会去?探。
终究是要离开?,不如……
“嘶——!”
陌尘衣又是一声。
不过这?一声倒是真心实意。
白?蓁手握一撮被她揪下来的头发,面上浮出十足的尴尬,她后撤一步,道:“哈哈,楼主,我手劲儿大了,那个要不还是等小冬来吧,我这?再梳下去?怕不是要秃了,唉这?好像真有?点儿……没事没事,遮遮,明儿就长出来了。”
许擅及时给花冬打眼色。
花冬:“哎?”
许擅:“嗯哼。”
花冬:“啊哈?”
所有?人脑回路界不一样,陌尘衣呼了口气,站起身,走至秋眠身后,取过花冬手中的梳子,说:“我来。”
许擅为了工钱算是豁出去?了,使出浑身解数,将两位姑娘也一并带了出去?。
屋内,陌尘衣正要去?取梳子,却听端坐在椅子上的秋眠道:“前辈,此番事了,我想继续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