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眼往上一寸寸摩挲,面积也更大,脸颊蹭过了一路要到脖子,恨不得变成原身盘上去。
只是那脖颈上亦是红痕如点梅,伸出的?一只手指节也有未褪的?颜色,更遑论被下光景。
陌尘衣想要给他?用灵力淡去,他?却不乐意,倒让陌尘衣见了心?中又热又忍不住骂自个?几句,可下回要他?不这样,那还是真做不到。
他?抱徒弟回屋时,秋眠还嘀咕着要把秋千拆了,可方才醒了一会儿?,又眨着眼睛说下回再来。
再过小半个?时辰,秋眠才从迷迷糊糊中的?状态回过神。
“好像真的?不是梦。”秋眠碰了碰自己的?嘴唇,其上触感仿佛还在残留,他?再一看窗边天色,猛地瞪大眼,就要坐起?来:“今日的?工作还没做!”
陌尘衣:“……”
“唉,眠眠。”陌尘衣把他?重新抱回被窝中,掖了掖被角,道?:“眠眠,不要向那个?全是不要命打工人的?部门学习,要劳逸结合。”
拍拍他?的?背,“再者,我们去往桃州的?计划行程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如今只待通过仙阁与各门派商议。”
秋眠每日生活虽不够紧凑,但还是非常有规律,这个?点他?应该在调试因果琴,但刚才坐起?那一下,他?虽不至于感到筋骨酸软,可还是没有躺着舒服。
于是也就重新躺了下来,问道?:“师尊,叶疏如何了?”
“还没有起?色。”陌尘衣摇头。
山灵叶疏的?改造体,是目前唯一有可能在不突破封锁的?情况下,与穿书?局联系的?天光系统的?基座信号台。
但随着丹月山的?灵力的?耗竭,他?陷入了待机状态,不论怎样唤醒也没有回应,秋眠慢慢点头,又道?:“那……那位惊鸿道?的?前辈,有没有回穿书?局?”
陌尘衣默了默,如实道?:“在开大传送之前,他?便已经?消散了。”
印葵的?双亲,一者战死在真正的?太仪界,一者化为系统,融入天光。
他?们本应在太仪安居乐业,那诙谐幽默的?惊鸿道?员工,也曾将辞职文书?置顶在所有研究成果的?最上方。
而秋眠使用因果琴时,没有听到太多?来自叶疏的?心?音,他?存在的?意识太稀薄了,即便他?醒来一瞬,也许连自己是谁也不记得。
但秋眠在十暮雪莲花操纵丹月山的?草木时,听到了那些草木灵华的?弦音。
丹月山的?草木,曾见证了他?们的?相识相知相爱。没有多?少灵智的?花木们只记得那一个?画面,从来漫不经?心?的?惊鸿道?的?员工,单膝跪地,神情严肃,向那身穿软翠色长衣的?山灵求婚。
山涛如浪,叶疏的?心?绪传递到了这些花草上,他?莞尔一笑,更胜过无边的?风景。
他?们从来是庇护生灵的?所在,即便说惊鸿部门皆是浑水摸鱼,其实也不过是闲时的?打趣。这个?部门对应负责的?角色是书?中的?配角,任务量和难度虽不比其余两部门,可绝不会太轻快。
一个?配角的?爱恨,有时更甚主角浓烈,紊乱偏离的?情况亦常有发生,惊鸿道?的?员工常会去亲身相替。
那位员工的?编号仅三位数,在编号越来越长根本记不住的?穿书?局的?当下,他?已经?工作了太多?年,也经?历了太多?。
而山灵叶疏,他?所护的?便是一山一城,丹月城的?百姓叫他?山神并不是没有道?理,他?养育着丹月山的?生灵,也在庇护那一座城池,哪怕是到了这投射出的?太仪界,也依然在做着他?千百年来一直做的?事情。
他?们是穿书?者的?父君,即那位篡改者天道?口?中的?“强者”。
在那人的?逻辑中,竞争方才可减少因果错乱,裹挟在洪流中的?蝼蚁般的?生灵和境界,本就没有多?少存在的?价值。
有更快,更有效的?方法?。
篡改者自天命道?造化,祂曾经?,是穿书?局那位至高天道?的?顺位继承人。
三大天道?造化顺位,天命天道?一次造百人,同时考验,最优者方可存活,或许在那时候,强者才能生存的?概念便已在他?心?中根深蒂固。
他?吸纳了天命道?主角的?傲然,也有苍生道?对待众生的?残忍。
但却也正有太多?,与那位员工,以?及叶疏这样的?生灵的?存在,这三个?境界,至今还没有完全毁灭。
*
桃州。
深宅内,薛倾明看着眼前再度化灰的?灵板,一扬袖,邪气?骤出,轰然之中,将屋外徘徊的?邪物?打了个?粉碎。
他?与父君的?联络迟迟无法?搭建,薛倾明平复了心?中烦郁,走出里屋。
九曲回廊外月光如水清冽,他?不经?想起?在一代的?记忆中,与父君的?一次谈话。
那俊朗非凡,已成为新的?太仪天道?的?男人,在月色下挽袖斟酒,说:“我曾经?有一个?学生,他?问我天道?不仁,为何百姓仍以?其为信奉,这其实是个?傻问题……人总是要有些寄托才能活下去,哪怕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祂眉目如水,叹息道?:“可惜我那学生钻牛角尖,随我的?旧友们叛逃而去。”
佳酿清澈,天道?温和笑道?:“他?不再信他?的?老师,竟散在了他?界。”
——那么我呢?
薛倾明想问。
对方似看透了他?的?心?思,柔声说:“你一直是我最出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