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圆圆摸摸他的肚子,看都还是平的,就问他:“怎么还不吃饭呢?”一边叫人去厨房端了碗面上来,又把他的手揣进袖子里捂着。
宁宣舒坦地吸着表妹的热气,说:“也不是不想吃,但在外头应酬,人坐了了一桌子,光顾着敬酒了,哪个也没舍得动筷子,酒喝完菜也冷了。”
油腻腻的没人吃得下去。
段圆圆没话找话,问他饭桌上有什么。
宁宣心里高兴竟然顺着她说下去了,道:“什么都有,而且做的比家里的精致,就是这种饭都是面子货色,味道吃起来真不怎么样。
唯一能吃的就是大螃蟹,十一月是吃公蟹的时候,膏又满肉又肥,比母蟹吃着更香甜。”
但冷了也不好吃,他就吃了一盖子膏儿。
段圆圆脸上就露出痛惜的神色,想起在段家的时候,有一年段老太爷带着她去地方官家里玩儿。
地方官女儿的手帕交也都是官家女儿。
大家坐在桌子上互相介绍,东道主就说:“这个是娄知县的女儿,这个是杨主簿的女儿。”
介绍完一圈就剩段圆圆没说了,商人身份是拿不出手的,还不如说是三代贫农,那个妹子愣了会儿才说:“这是小圆。”
大家就都知道她是商人的女儿,之后就不跟她玩儿了。
那桌上也是满满的螃蟹配着上好的菊花茶,螃蟹个顶个都是三四两重,一桌子都没人吃,还是小圆她仗着年纪小解决了好几个。
最后那一桌子螃蟹可能都倒了。
她把这个故事跟宁宣一说,宁宣乐得险些被水呛着,又好笑又心疼地说:“以后表哥陪小圆玩儿。”
段圆圆问:“你在外头也是小宁吗?”
宁宣当然不可能受到这种待遇,大商和小商完全是天壤之别,没些手腕儿的官一过来就能被地方强族架空了。
只要不得罪皇家人,宁家还是可以在成都横着走的。
“笨东西,我要是小宁你爹还能让你过来受苦?”他道:“这样你就不是我的人了。”
段圆圆还是很好奇:“吃的饭呢,没吃也倒了?”
宁宣看她这心疼样就笑:“几个螃蟹值多少钱?家里又不是吃不起,也不是丢不起,就这么心疼?”
要不是他知道岳父岳母是什么德行,都得怀疑他们苛待圆圆了。
两人说着话,小丫头提着饭菜过来了,灶上每天都炖了一只鸡,晚上宁宣不回来,还是会用鸡汤煨一碗银丝面。
宁宣吃不下炖鸡,脖子翅膀和小腿的嫩肉都被剔下来用干菇莲藕剁碎了做成梅花形状的水晶皮儿的小饺子,看不见肉他就不恶心了。
水晶饺儿蘸着醋油碟,吃着鲜味儿直往外冒。十几个水晶饺子宁宣全吃了,又喝着烂面汤暖胃。
面条一入口就化在嘴里,宁宣也尝出来这是一套给他做的了,再看旁边还有个青花葡萄纹花口小盅,里头放着用桂花糖蒸的酥酪,一串儿水灵灵的葡萄剥了皮缀在上头。
宁宣笑得更好看了。
今冬家里没有藏葡萄,这个肯定是段老太爷送过来的,他舀着酥酪吃,酸酸甜甜的,精神的清爽了不少。
段圆圆看他都吃完了才说:“好吃吗?好吃我让老爷子再寄点儿过来,东西不好存,今年就得了一篓子,路上还坏了一半儿,娘想吃鲜蔬菜爱得不得了,这个还是我偷偷藏起来留住的。”
宁宣一愣:“这么说你一个也没吃了?”
段圆圆就羞涩地点点头,该卖好的时候还是要卖好啊。
看来圆圆说真爱自己啊!
这份心意让宁宣心情很复杂,连说话都温柔得出水了,道:“外头多少葡萄我吃不到?下回你跟娘吃了不够,就叫花兴儿和花旺儿出门找果子行买回家用,家里就咱们三个人,还能缺这点儿吃的么?”
但过季的水果蔬菜真的不便宜,就是有钱出嫁前父母都会教导女儿要克制自己,不能重口腹之欲,让人知道了被说是好吃嘴丢了德行,要给娘家丢人。
所以段圆圆和陈姨妈不缺这点钱,但没人孝敬的时候也不会到处叫人买昂贵的水果蔬菜回来吃。
宁宣也知道她在顾忌什么,就说:“你叫他们去买,别人都当是我要吃的不就成了?”
段圆圆说:“那表哥的名声怎么办?”
宁宣不妨被她问住了,他有什么名声?男人不要名声也成,这话说出来多少有些残忍,他就笑:“我说招待客人,没事的,吃吧,买吧。”
段圆圆点点头说好。
宁宣把人捉到怀里问:“是不是想表哥了?”
段圆圆把头靠进他怀里说:“想啊,天天都想,但表哥天天都不回来。”
“这不是忙完了就回来看你吗?”宁宣摸着她的头发说。
结果摸着摸着就摸到别的地方去了。
他忙东忙西的,也素了半个月了,人一靠过来,宁宣就有点激动了,趁着没人抬头,手就贴着衣裳溜进去了。
这里没有内裤,只有亵裤两条裤腿都很长,更像宽松的秋裤,里头就什么都没有了,段圆圆不喜欢,自己做了内裤,宁宣就贴着主腰把前头的扣子解开了两颗。
感受了一下说:“长肉了啊,肥嘟嘟的。”
段圆圆脸刷一下就红了,她还在长身体,吃得好睡得香当然会长了!
段圆圆被揉得浑身冒汗,眼里都是水光,只是从余光扫到了丫头垂下的头就叫他:“表哥。”
宁宣头上也出汗了,他知道屋里还有人不会乱来,但再这么下去就不好说了,于是轻轻把手伸出来,看圆圆脸红扑扑的,就揉着她的手喝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