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丫头自己知道,段圆圆还不忘悄悄嘱咐她,人不行就别要。
青罗嗯嗯点头。
屋子里最后还是按照宁宣改过以后的样子用下去了。
宁宣看着主仆两个叽叽咕咕地说悄悄话,躺在铺了灰鼠毛垫子的躺椅上烤火,等人要出门了才说:“顺便给你家奶奶带点嘎饭回来。”
嘎饭就是下酒菜,既然是下酒菜肯定少不了荤。
段圆圆飞回来给他揉着手关节,说:“不好吧表哥,你这是要破戒啊。”
宁宣把人拉过来笑:“我倒是想破戒,就是不知道表妹肯不肯了。”
段圆圆站起来就要溜。
宁宣拽着她的胳膊,就像握住一只温软的乳鸽,段圆圆走不动,被他看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最后宁宣还是放了手。
段圆圆躲回账子里,捂着胸口想,要不是避孕手段太差,宁宣怕闹出丑事,怎么也不会让她跑了。
她没什么服务精神,武太太说了,她是给人当老婆的,只要安安稳稳生下孩子就行了。春图上看过的那些手段她一个都犯不着用。
只要好好地听男人的就成了。
想到这里,段圆圆瞠大了眼睛,
——自己内心深处竟然希望依靠孩子来保住自己的地位!
孩子是天赐的礼物,她要为自己喜欢孩子而怀孕。
段圆圆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转身对宁宣目光炯炯地说:“表哥我给你用那个吧。”
宁宣很早就出|精了,要是放在别人家里,他这个年纪已经妻妾成群我孩子满地打滚,但陈姨妈讨厌花花肠子的男人,所以他就成了一个有点古板的人,花样那也是没有的。
听到表妹这么说一下想歪了,脸红红的用手捂住她的嘴道:“别胡说,表哥怎么会让你做这种下流事?”
段圆圆无辜地眨眨眼,用手原来也下流,想不到表哥底线还挺高的。
给姨妈鼓掌!
不过既然他不要,那就算了。
段圆圆翻身就睡着了,——她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了。
结果过了两三天,晚上吃了饭菜洗了手脚,她暖融融地抱着汤婆子躲进墙角睡觉。
——宁宣不叫冷,穿得也少,但他手脚都凉,段圆圆不想当人肉暖炉子,每晚都离他远远的。
段圆圆渐渐快睡着了,才听到耳边传来表哥阴晴不定的声音说——来吧。
她疑惑地扭头,满脸都写着“来什么啊,别闹了我要睡了”!
觉当然没有睡成。
原来圆圆说的是这个啊,宁宣觉得自己心理建设白做了。
第二天起来,宁宣用香皂给段圆圆洗了好几次手,吃饭的时候段圆圆拿勺子都是抖的。
宁大老爷对自己儿子有几斤几两心里也有点儿底,龙生龙凤生凤,他不是个孬种,儿子也不可能是孬种。
现在这孩子这么容易让步,果然美人乡英雄冢!
他不好见儿媳妇,过来给段圆圆传话的是他的奶妈粱嬷嬷。
粱嬷嬷年纪跟老太太差不多大,人还硬硬朗朗的,走之前还拿了根拐杖,带着皮帽子,趁着宁宣不在,就颤巍巍地走到了院子门口。
杜嬷嬷和青罗架着铁丝网在烤地瓜吃,嘴上说着谁家小媳妇儿跑了,哪家孩子生下来丑得像倭瓜。
小丫头在门上听得津津有味,扭头看着梁嬷嬷往里头闯就愣住了。
她们认得这个老婆子,这是荣大爷的娘,荣华水路上死了媳妇,只留下两个差两岁的孩子在手上。
宁文博瞧着可怜,就给他们在下人屋子里拨了一个宽阔的大院子,还弄了四个丫头伺候,是主子里的下人,下人里的主子,宁宣见了梁嬷嬷也得客客气气的。
丫头吃不准她来干什么的,段圆圆又在家里吃着鸡鸭鱼肉,让她撞见跟宁文博一说哪有好果子吃?
她们一边拦着人不让进,一边扭头跟杜嬷嬷说:“梁嬷嬷过来看奶奶了!”
屋子里马上就开始撤盘子碟子,把宁文博那抢的花露到处洒,闻着没肉味儿了才叫人进来。
梁嬷嬷进来就看到段圆圆戴着貂鼠卧兔,穿着白绫袄儿,蓝缎大裙子,拿着小手炉在榻上坐针线,她嘴里直夸奶奶长得好,手也巧,知道心疼男人,一看就是家里养得好。
段圆圆笑盈盈地听着,叫人给她搬了个小杌坐着。
梁嬷嬷就不高兴了。
自己是奶过她公公的人,怎么也算她半个老太太,那有孙媳妇见老太太不下榻请安,还让老太太做小凳子的道理?
看来下马威是不能不给了,不给等会儿拿不住她。
梁嬷嬷看都没看一眼小杌,一屁股就坐在榻上,眼珠子在屋子里转个不停,她享了半辈子荣华富贵,看不出究竟是哪里好,也看得出来里头样样奢靡,话里话外就充着老太太的款儿,说她太浪费,又说她缠男人。
耽误得她好几天都没找着空过来!
杜嬷嬷听得脸色铁青,恨不得上去撕烂她的嘴。
什么下贱种子也敢在奶奶跟前发|浪,卖了两斤奶水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了!
段圆圆也放了针线筐,问她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梁嬷嬷也很直接说:“想在家支点儿家用给你爹修修茅草屋,他为了娘办这么大个丧,简直千金散尽!家里的钱都是孙媳妇你在管,好歹挪个一二千银子出来,让他住得舒服点。”又说反正这个钱是宁宣赚的,他爹用了也是他的孝心。
段圆圆好像被雷劈了,哪有公公问儿媳妇要钱的道理?要就要了,怎么还不打算还呢?
他儿子都跟他打哈哈哭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