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富想着没关系他总有机会往上爬, 但荣华一家子都跟在宁文博身边,一点儿手不让他插,端茶倒水都轮不上,两个姐姐也把宁文博照顾得无微不至,荣富始终没找到机会凑到跟前,只能透明人似的在屋子里呆着。
人前人叫他一声荣大爷,有荣华在的时候他就是荣二娃,去你仙人的荣二娃!
荣富做梦都想把荣华和那两个姑娘踩下去。
他荣富才是先来的!凭什么样样让她们掐尖儿?
后来老太太偷摸跟丫头商量要让两个姐姐做宁文博的女人。荣富在窗户狗头躲闲恰好听在耳朵里,他恶心得直吐,人家弟弟姐姐叫了十来年,跟亲姐弟也不差什么,怎么能成夫妻?没人伦的东西还大家小姐出身!他看还不如个丫头!
荣富爬进来溜到屋子里想给宁文博通风报信,结果进门还没请安先被两个姐姐拉着骂:“小兔崽子死哪去了啊?大白天就没人影子,到点了还得让人叫你去吃饭?你是大爷还是他是大爷啊?”
一屋子人都嘻嘻哈哈地笑,荣富一下子回到了那口井水边,他支吾说自己昨儿吃多了青李子今儿屁股上有些蹿,下午他就不过来伺候了。
两个姐姐嫌弃地让他下去吃,自己跟宁文博一起坐着说话,吃完了又量身给宁文博做衣裳,宁文博撒娇非要让她们亲手做。
荣富看这一屋子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酸溜溜。
小蹄子骚得够劲儿,明儿老子让你们更舒坦!
这么想着,他悄悄跑到老太太屋子里跪着说他愿意帮老太太的忙,让两个姑娘好好伺候大爷。
老太太转转眼珠子,笑得气都喘不上来,说你是个忠心的,办完了这件事以后你就是他身边的大管事,谁都越不过你去!
荣富偷摸带着人跑到两个姐姐屋子里,往人嘴里灌了一壶如狼似虎的药,又叫人扒了她们衣服塞到宁文博床上。
荣富到现在都忘不了那两个姐姐张着嘴喘气想把药吐出来的眼神。
跟他娘在水里的眼神一样!
荣富一下子回过味了,狗儿的落水,他娘分明也是被人推下去的!
没几天两个姐姐就被送到了乡下,宁文博对他也冷淡起来,出门吃饭喝酒都带着荣华。可他依然拿着院子里最多的钱!他才是堂堂正正的荣大爷!
刘怀义提着一股金华酒过来,笑眯眯地叫他“荣大哥”,又亲自给他上了一盘子切得满满的凉拌猪耳朵,说要请他逛花楼松快松快。
荣富嚼了一肚皮,嘴上说着“大兄弟你也快吃,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刘怀义一伸手他就打筷子叫他吃花生米,心里骂刘怀义是势利鬼,日日在院子里充老大。
改明儿宁宣垮台,他让他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老大!
刘怀义也不生气,仍笑眯眯地给他倒酒。
荣富嚷着要他给自己换鞋子打洗脸水,嚷完了又说只要最有劲儿的姑娘。
刘怀义保证:“肯定有劲儿啊!兄弟不是我说,你去了就知道是好地方,不是你我还不耐烦带他去。”
渡人河不知道死了多少女人,简直是男人之家。
荣富迷迷糊糊地上了马车美滋滋地想。
娘啊儿子不一样了,荣华没了两个鬼丫头也没了,风水轮流转如今也转到儿子了。
过两年儿子攒够了钱就在乡下买几亩地做个富家翁,把你们都迁过去受些好人家的香火,咱们家再也不用跌跟头了。
这回荣富仍跌了个大跟头,而且再也没爬起来。
荣富消失之后宁文博屋子里狠狠消停了几天,没人跑过去撺掇宁文博跟宁宣斗法,看着青罗米儿几个也比以前更客气。
屋子里顿时又安静下来,大家私下都忍不住嘀咕荣华富贵不是什么好名字,没运势的人压得了一时压不了一世,接着就有人把自己儿子孙子改名叫李二娃张二狗,名字呢暂时就不取了,下人是没福气的人,取不了好名字,以后要是有造化还是爬到主子跟前求一求恩典,能从他们手上漏点儿福下来一辈子也享用不尽了。
办完了这事,宁文博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又问宁宣什么时候过来。
刘怀义苦着脸说衙门年关忙,大少爷实在抽不开身,他算账算得好大家都知道,好账房难找,咱们家过年都脚后跟打脚后跟,他们那儿也一样老爷再等等。
说完又带了个大夫进门说是大少爷给他找来看病的。
宁文博这下没办法说宁宣不孝,只得躺在床上被人死狗似的脱掉衣服裤子,翻来覆去地看。
屋子外头丫头婆子都没忍住往门上凑,大家都知道老爷跟如花似玉吃了药硬来,弄得上下都不成样子浑身生疮。
这大喜事也不是天天有的啊,到底热的怎么样也没人说清楚,简直急死个人。
宁文博跟板鸭似的被拉开在床上,浑身臊得通红,他觉得自己现在像个妓。
谁家大老爷们跟大白菜似的随便人看啊?
大夫问了几句,直皱眉道:“你这是补过了,虚不受补的道理难道你家没人劝你?”
劝是有人劝,可他压根就听不进去,谁难受谁知道,不吃他马上就要死了,吃了他还能舒服会儿再死,傻子也选吃啊。
等大夫走了,丫头婆子也散了,宁文博瘫在床上脑子里不停地转荣富的话,人到了这会儿也不想着荣华富贵了,他只想活着。
他扯着被子咕哝着问春桃:“那兔崽子还不来,我就说他心里没我这个爹,你还不信,傻丫头,人家哪记得你的好?”
春桃敷衍地说:“我现在就去骂臭他!老爷等着!”说完,带着南瓜子溜到门外边磕边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