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信推手,让他退下来,小二临走前,鼻端轻嗅,老觉得这屋子里的药味过浓了。
哪来的药味呢?他挠挠头,摸不着头脑,想问问柳城主,和柳如信对上视线的一刻,却发现对方眼底隐隐有抹红色,藏得极深,看起来妖孽又恐惧。
店小二心一杵,脖子后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他惊惧地动了动唇,柳如信察觉到什么,直愣愣看过来。
忽然之间,楼下的主顾在喊:“小二!上壶茶。”
店小二忙不迭应了声,拖着发软的腿,带着还在狂跳的心,告诫自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腿脚麻利地下楼去了。
第15章 关系
冬日里的风料峭不已,越满靠着窗打了几个喷嚏,抖着手将鸽子足上的竹筒拆下来。
扫了一眼,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对面避而不谈上次宗门试炼的岔子,顾左右而言他。
果然这样。
越满想,撇撇嘴,她也不是没想过对方装神弄鬼捉弄她,只是图什么呢?再说了,他好像真的能知道自己的一些动静。
越满摸着薄薄信纸上的墨印出神,林晓晓将她房间门推开:“师妹,宗门大考的成绩出了!”
和无数次考试一样,她又期盼又恐惧。
宗门大考的成绩查询靠弟子用灵力看自己。越满老老实实排了很久,看到成绩的时候数了一下。
还好还好,中中间间。
她甫一退出来,就看到郑弛铁青着脸甩着手走了,心情更好了。
越满哼着曲打算去深谷报个喜,路上遇到唐朝然,他不负众望地拿了第一,乐呵地上去找于谣。
现在的小年轻啊,真不稳重,不就是考好了吗?
越满老神在在地评价完唐朝然,推开院门,和正打算推门而出的谢知庸对上。
越满第一次在深谷碰见谢知庸,她率先一步打招呼:“师兄早。”
谢知庸和她点点头,伸手把另半边的门推开,越满于是更顺理成章地站在他面前。
“师兄是来?”话才说了一半,孟神医从后头听到动静,探出头来。
“我喊他去帮我采点草药,越满来了?来试试我这次做的新菜!”
“我很快回来。”谢知庸和她点点头,提步打算出门。
越满原地纠结一秒,扭头跟着谢知庸跑了几步,又回头和孟神医招招手:“不试先,我陪师兄去摘草药。”
回过头,谢知庸听到声音,停下来等她。越满赶紧上去。
孟神医端着一碟糕点,站在门口,看着她欢快跑走的身影,无奈摇头:“真是的,一个两个都这样。”
*
绛草长在陡峭的崖边,是极佳的外伤用药,只是采摘难度也大,谢知庸领着越满站在山顶坡。
山上风大,越满有些发颤,谢知庸教她用了些灵力让身体发暖她才好不容易感受到了点温暖。
谢知庸让她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自己去摘绛草。
越满于是无所事事地踢着石子,在脑子里过了几遍即将要走的剧情。
等到最后一颗小石子也被她踢不见的时候,谢知庸可算出现了,他将草药都收进了锦囊里,他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一番还是没有说出口。
越满没注意,她捧场王十级,绞尽脑汁地用自己毕生所学吹嘘谢知庸。
一口气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谢知庸有点无奈地止住她:“好了,师妹别夸了。”
越满刚要说这当然是陈述事实,哪里是吹嘘了。视线一扫,看到谢知庸泛红的耳垂。
悄悄地弯了下嘴角。好吧,师兄害羞了。
她止住话题,乐滋滋地想,忽然察觉到头顶被轻触一下,很快,仿佛只是错觉一场,她抬起头。
谢知庸等了很久,终于还是伸出手,把她头顶上落下的叶子捡走,终于捡完了才如释重负的垂下眼,手还没收回去,忽然和越满对个正着。
越满歪着脑袋看了他一会。
好像是一会,但是他觉得很久很久,久到他都要忍不住先开口解释些什么。
越满忽然踮起脚,发顶碰在他的掌心,毛茸茸的,有点痒,顺着掌心一直传进四肢。
“好吧,借你蹭下手吧,反正我今夜也会洗头。”越满纠结很久,开口。
谢知庸急忙将手收回去,想要解释,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越满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摇头晃脑又得意洋洋:“我是不是很聪明?”
没等谢知庸接话,她自言自语地接上:“那自然,毕竟我可是宗门大考考了六十八的。”
“师兄!我宗门大考六十八诶!”
谢知庸跟在她后面,看到晃晃荡荡的脑袋,垂着眼看了下自己的掌心。
“对,很聪明。”
*
很聪明的越满跟谢知庸回了竹屋,一路上,将郑弛铁青着脸走出来的过程描述的绘声绘色。
谢知庸替她推开院门,分出神听她说话。
越满讲得激动的地方还连蹦带跳,谢知庸拉她不及,就见她精准无误地踩在孟神医晒的药草上。
“我就知道风水轮流转,恶有恶报!”
孟神医冷笑一声,暴躁地将她喊开:“越满,你看你脚底下!”
越满一僵,低头,果不其然,闯祸了。
她着着急急地闪开,谢知庸伸手出去接了下她,又将孟神医落下的扫帚挡了下,越满顺势藏在他身后。
孟神医骂骂咧咧:“我又不会真打她。”
谢知庸缓了神色,和孟神医有商有量:“这不是一个红脸一个白脸?”
“那行,”孟神医将扫帚扔开:“下次你来教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