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阳见她神色戒备,反倒笑?了:“你不用?担心?, 我暂时还不想杀了你,只是一点,无伤大雅的小事。”
他?越这?样说?,越满越不放心?,她硬着头皮:“我做了你就会除掉我?”
吴青阳还真的思考了一会:“倒也?不是,事成之后,我自然会放你离开。”
开什么玩笑??
越满越来越觉得?吴青阳有病,她却不敢说?什么,强声说?:“那就快点吧,要我做什么?”
“越小姐好好配合自然很好。”吴青阳忽然向她靠近,越满立马狐假虎威地立起?身上的刺:“三思后行,吴青阳!你要做什么最好想清楚……”
她话?还是没说?完,就感觉一记重击忽然落了下来。
怎么又?来!
她强撑着,想让自己?不要晕过去,谁知眼皮还是越来越重,跌进迷雾前,她隐隐约约听?见吴青阳的喃喃自语。
“我几十年前就想了无数次了,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
意识好像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去,缓慢的、凝涩的,几乎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
而灵魂好像被分成了两半,挣扎着,又?沉沦着,一半被人揪着,好像要将它狠狠地抽出来。
越满吃痛,忽然发现意识能稍微回魂了点,她负隅顽抗似得?对付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阻力,磨得?脑袋像被人用?锤子和钉子,一下一下地敲击着。
两方势力居高不下,忽然僵持住了,越满迷迷瞪瞪的,好像忽然看见了自己?熟悉的卧室。
——是要回去了么?
好像灵魂被人抓住,另一股力量席卷而来,稳稳地护住了她。
有一点微乎极微,浅淡得?闻不出的冰雪味。
谢知庸?!
越满回神,眼睛倏得?睁开。
却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雪地之中,脑袋还是很疼,而且也?没有回去。
奇怪,越满强撑起?来,隐隐约约好像记得?自己?是被谁抓住了的。
身上的符咒全都没了,她也?是不知道该往哪去,这?块地方不想她去过的任何一个地方。她只能拖着腿一步一步先往前走。
好冷,寒气一寸一寸进来。
越满觉得?很奇怪,
她怕冷,但从没有怎么强烈的感受过,好像冰刀子要往她心?里直直地戳着。
走了不知道多久,眼前的景象忽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冰雪越来越脏,焦土盖在上面,举目之处,皆是一片荒芜。
在这?片荒芜之中,有一个小的、瘦削的身影,蹲在地上,找些什么。
越满越觉得?他?眼熟,快步走过去。
临近之后才发现,他?周围还有一个中年人,他?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劝道:“这?鬼地方这?么大,你那里能找得?到的?天寒地冻的,还是快回去吧。”
虽然年轻了十来岁,越满还是认出,那是年轻时候的孟神医!
那么,这?个就是……
好像有所感悟,蹲在地上的少年扬起?头,直直地朝她看过来。
谢知庸大概从小就是冷冰冰的性子,小时候还不会掩饰,看过来的眼神比以往每一次都要冷。
但是,
有点可爱诶。
谢知庸脸侧还有点肉,模样就是长大后的迷你版,整个人白?白?嫩嫩的,和汤圆似的,忽略掉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其实他?现在像个漂亮精致的娃娃。
越满抿了抿唇,刚想说?话?,小谢知庸就收回了眼神,好像不想搭理?她也?没见到她一样。
“你看什么呢?”孟神医见他?忽然侧头,跟着望过去,眼前却是一片空荡荡的,除了无边无际的雪,什么也?看不见。
见孟神医扫兴地收回视线,越满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点不对劲。
她小声喊了句:“孟神医?”
孟神医毫无反应。
完了。
越满看了看自己?,没感觉自己?有任何异常,她更跨一步,走到孟神医面前:“能看的我么?”
孟神医还是老样子,打着哈欠等执拗的谢知庸。
越满心?如?死灰,原来谢知庸那一眼,漠视得?看不见,不是形容词,他?是真看不见啊!
“……谢知庸大笨蛋!”越满无语凝噎,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骂谁,嘟囔了这?么一句。
谢知庸找东西的手?停顿了片刻。
越满没留意到,愁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稀里糊涂地回到了十几年前,还是以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方式。
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又?多看了眼谢知庸,越满忽然想起?来,此时的谢知庸,应该是在找父母的遗物。
小谢知庸的眼睛有些红肿,不大明显,面无表情?地扒拉着焦土,手?指头都蹭黑了。
越满不能拒绝小谢知庸,她认命的蹲下去,帮着一起?找。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晚上的雪原更加冷了,还落了点雪花,细细碎碎的,越满的脸颊都冻冷了,孟神医给谢知庸披了件披风。
谢知庸想回绝孟神医的好意,却被他?按着脑袋穿上。
“不识相,冻坏了怎么办?”越满小声嘟囔,往他?那边撇了一眼。
谢知庸顿了顿,没拒绝。
伤亡的弟子不少,孟神医还要去熬药,火急火燎地走了。
越满手?指抠了下,碰到一块硬硬的东西东西,她刚打算往下扒拉下,后背忽然覆上一片温热。
她伸手?碰了碰,发现是那件披风。
谢知庸好像只是嫌弃披风麻烦,把?它往旁边一扔,就恰巧盖到了越满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