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关弦那里得救之后?,就再没了动静,越满乐不思蜀地过了小半月快活日子才想起来。
暗暗数落了下自己,她起身下床,这几日以来第一次推开院门。
外面的世界一如既往的鲜活,让她稍微松了口气。
慢悠悠地步行到?阿桃他们家,赵夫人在做虎头鞋,见她来了,笑着招呼她进?来。
越满跨了步子,看到?她手上精致小巧的虎头鞋,又俯下身去看那只栩栩如生的小老虎。
“夫君,去给越姑娘搬张凳子。”赵夫人靠着椅背,招呼。
越满忙笑着说麻烦了,话?音刚落,她忽然皱起了眉。
阿桃正在隔壁数玻璃珠,越满开口问她:“这是你上次抓迷藏赢虎子赢的么?”
阿桃神色迷茫一刻,马上接话?:“是啊。”
越满于是拍拍她脑袋,轻声夸了一句:“那可?……真厉害。”
串门结束,越满合上院门,背靠着门板,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人也好像被抽走了精神,仿佛跌入了一片迷雾,抬头四望,全是不可?见。
她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束手无策的境地。
白鸽不见了,没了和笔友的联系,不知道剧情走向?,谢知庸又好像有事瞒着她。
他在院子外给她织了一场好大的美梦,百密一疏,谢知庸鲜少去隔壁,所?以他大抵不知道,赵夫人和她夫君,青梅竹马,年少情深,她从来都是喊他名字的。
而阿桃,因为上次和越满讲话?,输了那场和虎子的抓迷藏。
越满深深地呼吸几下,灵光一闪,想起来重逢时那件被黑布挡住的、不知名的物件,以及……
她撑起身子,往侧房走去。
黑布罩的物件仍然好端端地放在窗台上,谢知庸从来没想过把它放在越满看不到?的地方。
也不知道他到?底想不想让越满猜到?。
越满屏了下呼吸,快走几步上前?。
她揪住那块黑布的一角,合了下眼,一把掀开。
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也没有。
越满心上悬着的大石头到?底还是落了地。
以及,清晨醒来,偶尔会听?到?的鸽子叫声。
她扯了下嘴角,笑只是虚惊一场,紧张感退散,终于麻木地恢复了点气力。
*
“明天一起去逛街么?”越满晃荡着秋千,咬着蜜饯,看起来很忧愁的样子:“我有点想吃糖画了。”
谢知庸给她摇荡了下秋千,接话?:“蜜饯好像还有很多。”
越满又塞了一颗:“但糖画没有了。”
谢知庸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说到?糖画……”
越满侧头,看着他从袖口拿出一块圆亮的吊坠,玉是上好白玉,剔透润泽。
就是很眼熟。
越满反应过来,只是那块他父母留下来的。她垂眼,假装不知道地问:“看起来是好玉,哪来的啊?”
谢知庸弯了下嘴角,又往前?递了一点,越满只好接过,很快戴上。
玉石冰冰凉凉的,碰到?肌肤上格外舒服,越满按了下那块玉石,把它捂热,才抬起头看他。
“我父母留下的,”谢知庸看着她左右拨弄玉石的指头,跟着伸手握住,他垂下视线,让越满看不清神色,但能?听?到?他很认真、很认真地开口:“我想把它送给你。”
就算知道谢知庸可?能?是转移话?题,越满还是没办法继续逼问下去,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想,谢知庸也许只是只安全感微弱的可?怜小狗。
*
月朗星稀,血珠溅出一串,滴在草地上格外瘆人。
魔将治早有反叛之心,只是没想到?那么快就被魔王发现,他被重创,周遭魔气都淡了一层,虚弱近无。
“阁下,”他勉强开口,视线扫到?那柄亮闪的剑。
剑上属于魔物的血珠顺着剑锋,一滴滴连出血线。
“我有宝物数不尽数,还望饶我一命,旬能?给你的我可?以加倍给!”治咽了口口水,胆寒地盯着那柄剑。
面前?的修罗却只是冷淡地扫他一眼,没有接话?,剑意一扫,治四肢于是都传来阵阵寒颤,身体里的血液忽然凝固一般,让他动弹不得。
须臾片刻,他感受到?自己的神识一点点被消逝,好像被一寸寸抽离。
治带着一阵孤鸣中魂飞魄散了。
“魔物一向?气性大,又记仇,听?说魂飞后?,下辈子可?能?会生生死死纠缠仇人。”旬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有些嘲弄的笑:“谢修士当真不怕被纠缠。”
“你也说了,只是道听?途说。”谢知庸轻挥剑柄,上面的血线都落了地,他细致地除去了剑上的血迹。
“……身上也一股魔物血腥臭。”旬提醒。
“知道。”谢知庸回话?,转身就走,给自己下了个除尘咒。
“谢修士……”旬追上去。
“不要?忘了你答应的。”谢知庸回头,冷冷地朝他投了一眼,一道法术落下:“魔王魔气浓郁,还是离我远些好。”
“自然自然。”旬被他的一道法术停下,他笑笑:“多谢谢修士这几日替我除了心头大患,云乘的把柄不日就将告知于众。”
谢知庸扬了下眉,旬一看他这副模样,只好又接上:“万千魔物也可?暂听?谢修士差遣。”
略一点头,谢知庸御了剑,背影远走,徒留一地月光。
*
谢知庸风尘仆仆回到?了家,在院门前?再三确定自己身上没有魔气和血腥味,最后?敛着眉,仔仔细细地检查了遍院门的幻阵,确定一切无误后?才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