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满察觉到他的小情绪,往隔壁坐了坐,腾个位子给他,又招手让他过来。
谢知庸跟着坐在?她身侧,没?什么表情,一副风平浪静的模样?。
越满拍落手上的糕点残渣,拍拍他的脑袋。
谢知庸慢慢地眨了几下眼睛。
他靠过去,把?脑袋埋进越满的脖子,他温热的呼吸都洒在?她颈侧,跟过电似的,带起?越满一阵颤栗。
“你乖乖的,等我回来。”越满拉过他的小尾指,晃荡几下,语气很像哄小孩。
谢知庸半天没?反应,直到越满又戳戳他的掌心,他才缓缓地点了点头,发出一声闷闷的“嗯”。
闹脾气的谢知庸和平时不大一样?,越满想逗逗他,又怕他不开心,只好伸出手示意谢知庸把?手搭上去。
谢知庸脑袋侧了下,发尾扫过她的脖子,越满手指绕着拨弄了几下。
他把?手搭上去,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给你变个法术。”越满和他眨眨眼,十指串进他的指缝。
谢知庸扣得紧了一点。
须臾片刻,越满的小指尾环着一根细细的红线,延伸着,另一端串着谢知庸的手指尾。
谢知庸微微放大了下瞳孔,他没?说话,却悄悄弯了下嘴角。
越满拽了下,谢知庸的手指也被拉着动了下。他抬起?头看着她。
“喏,师兄知道月老么?”越满扬了扬手:“他会给有情人都牵上红线,无论多久,多远,红线不断,有情人都不会分?开的。这就是我们的红线。”
*
越满最?后还是跟着越才海走了,她一步三回头,不放心地看着站在?门口望着他们的谢知庸。
谢知庸和她对上视线,和她勾了勾手指尾。
那根红线用了仙术,寻常情况下不会出现。
越满有所感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指尾,无声地笑了笑,和他挥挥手。
越才海财大气粗,包的是柳城最?好的客栈,房间很大,越满觉得过分?大了,空荡荡的有些没?人气。
“又在?想那臭小子了。”越才海一敲她脑袋,把?她喊回神。
越满大声“哎呦”了一句,越才海马上着急地问:“敲痛了没??”
“没?有。”越满咧嘴笑笑,成功把?人吓到了,她得意洋洋地晃荡了下脚。
越才海瞪她一眼,又惆怅:“一眨眼,你怎么就出嫁了,一辈子这么长,你真?的非他不可么?”
“大概就是和你对我娘一样?。”越满也不闹了,她正视越才海,用很认真?的神情回答他:“我愿意和他在?一起?一辈子的。”
越才海动动唇,到底是不出声了,末了,他说了句“早点睡,不然?几日后出嫁上妆该不好看了。”
他起?身,背对着越满,一步一步迈出门。
越满这才发现他也只是个很珍爱,很不愿意自己女儿?离开的父亲。
“爹,我有空就和谢知庸回去看你。”她对着他背影喊到。
越才海步子顿了顿。
*
越满拽着自己的袖子,不知道该不该从越才海手里抽回来。
算了算了,她想,还是没?动静。
越才海哭得震天动地,眼泪没?落几颗,他握着谢知庸给的帕子,捂眼睛,另一只手倒是揪着越满的袖子。
在?数落完谢知庸第二十五个扣分?项后,他终于缓过来了点劲。越满把?人送回房,熄了灯,就打?算睡觉,没?想到翻来覆去睡不着。
大抵是月光太亮了,她想着,下了床,走到窗户前,刚打?算放下窗槛,余光意外?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动作比脑子快,她三两步走到门前,就打?算推门出去。
门却动弹不得,被人按住。
“谢知庸!”越满喊他,又怕自己声音太大,吵醒隔壁的越才海,末了的那两个字,压得又低又轻。
门外?的人影动了下,还是“嗯”了一声。
“干嘛不开门啊。”越满皱眉,轻轻踢了一脚门,不高兴地埋怨。
谢知庸没?有马上回答,过了很久,他闷闷地声音就传来。
“越大人说,新婚前不能见面是习俗,可以?保佑新人白?头偕老的。”
“你还信这个。”越满小声吐槽了句。
谢知庸的声音又传来,他的语气很轻,好像稍纵即逝的雪花。
“信的,我想和你白?头偕老。”
好吧。
越满不自觉地就翘了嘴角,她靠着门背坐下,把?脑袋埋进自己的臂弯,她声音极轻:“那你哄哄我好不好,你不在?,我都睡不着的。”
谢知庸跟着靠着坐下,他动了动手上的红线,越满那边好像也有所察觉,跟着回拨了下。
他无声地弯了下嘴角,又问她:“你要我怎么哄?”
“唱歌?讲故事?”越满掰着手指头算来算去,也就那几种:“你都试试?”
谢知庸为难地想了想,没?办法地开口:“我不会唱歌,也不是很会讲故事。”
“啊,”越满吃惊,又想到谢知庸孤单半生,大抵是没?人给他哄睡过的,他活了二十多年,也许一个故事、一首童谣也没?听过。
“那我给你讲好了。”越满清清嗓子,难违的有点紧张,她说:“在?很久很久的以?前,有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女仙,叫云华仙子,一日,她下凡捉拿天庭重犯,意外?受伤,不慎被打?破心脏。恰好呢,有个凡间公子,叫杨天佑的,救了身受重伤的她,他甚至还用自己的心脏换给了她。
云华仙子自此?有了一颗凡心,动了七情六欲,和杨公子两情相悦了,他们喜结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