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王爷知道这事儿后,气得一个月没理季清妤。
季清妤当然不在乎五王爷理不理她,在她看来只要不理其他女子,让她当妻子不舒服,其他什么都能接受。
可现在,季清妤准备好好当五王妃,随意对五王爷红颜知己出手不还得被休?
“我亲自办的,你不要惊慌”,季清竹见她脸色有异安抚道。
季清妤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问道:“哥,你没对她怎么样吧。”
自家哥哥杀伐果断,她亲眼见到她哥斩杀了只白虎,皇上龙心大悦,赐他“威猛将军”称号。连疏落在他手里,能有个囫囵个?
“我没对她怎么样”,季清竹承诺道:“只是让她再也不会被五王爷喜欢了而已。”
什么叫再也不会被五王爷喜欢了而已?哥哥他不会把连疏变成人彘了吧。
季清妤听着更害怕了,央求道:“哥,你把她带回王府吧。”
看着季清竹不信任的眼神,季清妤连忙道:“我放在自己身边,什么也不会做。”
季清竹同意了,“随你,过几日我把她带回来。”
季清妤松了口气,能带回来说明还活着,活着就行。
“让她走着回来”,季清妤提醒道。
季清竹不解她的意思但还是点头,“自然,我军中将士勇猛断不会自折身价抱她回来。”
驴头不对马嘴的话让季清妤心累。
季清竹见天色不早,起身告退。
这一天极为恼人,事情接踵而至不得片刻喘息。季清妤的脑子昏昏沉沉,晚膳进食些许,早早睡了。
袅袅的鹅梨香舒展飘摇钻入月华色帘内,季清妤长相英气明艳,洗漱后不施粉黛,长眉微蹙平添脆弱。
上辈子季清妤同五王爷没有孩子,又是背着善妒的名头,被休弃后全然无一人同情。
季清妤不愿在京城听这些风言风语,到了乡下喂鸡养猪侍花弄草,心情才好上许多。
听闻五王爷也未再娶妻,说是再怕遇见她这样妒妇,后来呢。
季清妤想不起了,梦里只有母亲伤心的哭声,父亲的无奈还有哥哥的愤怒。
对于五王爷只一句,“季清妤,这是给你的休书”,就再无其他了。
天色熹微,画屏悄悄迈入将香燃灭,拨了拨金丝碳让它燃得旺些。
季清妤睡得疲惫不堪,现下算来离被休之日不过半年,自己该好生计划了。
画屏用楠木小锤为季清妤放松紧绷的肩颈,“王妃,雪雁想要求见。”
“她见我作甚?”季清妤留她是给五王爷的,她不趁机见王爷见自己算是怎么回事。
画屏不知,她本来都不想跟王妃说的,可是雪雁哭得太惨了,口口声声要报恩,还说自己知道王爷其他的红颜知己。
这下子画屏马不停蹄告诉王妃了。
季清妤按了按额角,“去看看吧。”
为了方便王爷与雪雁私会,季清妤特地为她选了个好位置清幽但不偏僻。
甫进门,中药浓厚的味道扑面而来。
季清妤从小身子好,几乎未喝过药,对于药味难以忍受。
画屏用缂丝花鸟八仙团扇清了清污浊的药味,季清妤这才踏入。
绕过四扇楠木琉璃屏风,晨起昏暗又叫画屏将玉勾云纹宫灯点上,隔着烛火才看清榻上雪雁的模样。
雪雁见到来人,撑起身子行礼。
季清妤制止,“好好躺着便是”,又差使画屏,“问小厨房雪雁姑娘的汤药可是熬好了,让他们赶紧送过来。”
画屏挂着脸回了句,“是”,就径直出去了。
坐在楠木樱草色象牙床上,季清妤望着雪雁苍白的脸问道:“找本宫何事?”
雪雁虚弱笑笑,“雪雁自幼被卖入缈音楼,有两分姿色被妈妈选去教导,寒冬酷暑不敢懈怠。否则,就是那床榻上千人尝万人枕的娼。”
泪珠顺着脸颊落下,不似先前做作倒是楚楚可怜,“我以为我跟王爷是知己,到头来还是瞧我不起。王妃将我赎身,以后我便是王妃的人,一心一意照顾王妃绝不会有二心。”
季清妤用冰丝手帕为她拭泪,自己上辈子将她送出府也不知是对是错。
“我若是为你赎身,送你去琴铺做个学徒呢?”季清妤问她对自己上辈子命运的看法。
雪雁还是那句话,“逃离缈音楼,衣能避体食能果腹,我哪里都是愿意的。”
是了,上辈子雪雁被强压出府对自己谩骂,后来被休自己再遇见她。
她衣着朴素开了家琴铺,收了几个小孩子教琴,日子也滋润。
对自己也是感恩的话语,先前以为她不愿落井下石才说些体面话,现在想来才是她想要过的日子吧。
雪雁抿唇良久,“王妃,你可知连疏?”
季清妤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上辈子因着她,自己跟五王爷闹过多次。
“怎么?”季清妤不动声色道。
雪雁得到五王爷另眼相待时,也做过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也对五王爷身边的人查探过。
“她曾经是王爷乳母的女儿,青梅竹马。后来她小时意外失踪,近些年才被找到,王爷对她情意非常”,雪雁陈述道。
季清妤恍然,自己就说一个舞姬,齐昀为什么这么上心。
雪雁继续道:“不止如此,王妃可知道她是如何被找到的?”
季清妤只是想赶人,不会多做些什么,自然不知。
“她在王爷被刺杀时偶然救过王爷一命”,雪雁知道自己在王爷心里比不上连疏,却也从来没想过自己如同他脚底的尘埃,连他的眼都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