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妤搅紧帕子,心里慌张润莹洗去自己给她伪装,她要做什么?
国舅公心中的得意到达了顶峰,“五王爷真是抬举臣了,臣于她微末之时抚养她,她对臣难免有亲近之感。臣刚瞧着王爷和王妃交谈密切,恐润莹伤了你们夫妻感情,臣称大就收了。”
润莹声音如空谷黄鹂,“民女特意学了舞为贺国舅公生辰,可允润莹?”
国舅公哪有不应之礼,相熟的大臣纷纷调侃国舅公,风采不减当年,国舅公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齐昀带着季清妤坐下。
季清妤心里忐忑,润莹换了身红色舞衣出来,不似之前清丽,额头上的花钿像是火焰。
脚踩着鼓点,鼓点渐急,润莹的腰身也舞动得越来越急促,雪白的皓腕翻转,裙裾飘飞,如同绽放的血莲花,闪动着夺目的色彩。
润莹转到季清妤面前,只字片语传来,“王妃,热闹该结束了。”
季清妤不明所以,正欲起身,手腕却被齐昀死死攥住。
齐昀左手端着酒杯,侧脸冷淡又绝情,长长的睫羽下压,落下一半阴影。季清妤越发看不懂齐昀了,上辈子齐昀也是这样么,季清妤记不得了。
变故突生,润莹长袖裹剑直直刺向高台上的国舅公,“狗贼,为我父母陪葬!”
短刃捅穿了国舅公的下腹,鲜血肆意涌出,国舅公下意识捂住,鲜血从手指间冒出了,手指颤抖:“快抓住她。”
护卫行动迅速,手无缚鸡之力的润莹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几息就被压制住。
润莹头发散乱,眼全是令人心惊的愤恨,她像是疯了吼叫道:“我乃永州太守之女孙莹,柳归善赴永州灭鼠疫,烧死永州五万百姓,心狠手辣,猪狗不如。”
国舅公跌做在椅子上,让前来的大夫包扎,气急败坏道:“捂住她的嘴,快捂住她的嘴,此女妖言惑众,不可信呐。”
润莹被护卫死死捂住嘴,齐昀冷眼旁观,季清妤受不住了,齐昀冲她轻轻摇头。季清妤咬着唇,忍了下来。
“让她说”,说话正是病恹恹的国舅公夫人,她让侍女扶着她走到下面,对着护卫下令道:“放开她,我要听听她是怎么样污蔑我的夫君的。”
护卫看到她阴测测的眼神,下意识后退,国舅公夫人的侍女趁机推开他们,“没听到夫人的话吗?”
润莹解了禁锢,“他做贼心虚,想要贿赂我爹,并许以高官重禄,我爹爱民如子誓死不从。他就派人斩杀我孙家上下四十六口人,连在我尚在襁褓的侄女都没有放过。”
润莹泣不成声,“我因外出探亲逃过一劫,我孙莹发誓,定要将柳归善抽筋扒骨,以告慰我父母在天之灵。”
润莹语气心狠,话语森森令人胆寒。
国舅公怒不可遏,“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场面乌糟糟乱作一团,大门再次被推开,“太子到!”
太子快步疾行,身后带着御林军,负手而立:“今有刺客行刺,污蔑当朝国舅公,现孤奉命斩杀。”
润莹凄然笑道:“来得好,你们沆瀣一气,都该死,都该死。”
“还不束手就擒?”太子目光威压直直落在润莹身上。
润莹摇摇头,“大老爷心善见不得百姓受鼠疫折磨,所以拢到一起烧死了”,润莹笑笑,语气决绝,“我就是死也不会落到你们手中。”
说完,润莹直冲圆柱,破溅的鲜血同那件红色的舞服融在一起。
季清妤仿佛被抽去灵魂,齐昀捂住她的眼,把她的头按在胸前,声音低沉安稳:“别看。”
季清妤听到他有力的心跳,紧紧攀着他的胳膊,眼泪忍不住簌簌而落。
齐昀揽着她,无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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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重生后替夫君开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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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叫人将还有口气的润莹押入监牢,目光如鹰隼扫过胆战心惊的朝臣,最终落在齐昀身上。
“五皇弟,可有什么要说的”,太子附骨之疽的眼神粘稠在齐昀神情打量。
齐昀事不关己回挡,“臣弟没什么要说的,臣弟对国舅公的遭遇也分外惋惜。”
“是吗?”太子意味不明道。
未等齐昀说话,兰歆猛地站起来,盛气凌人的样子,“季清妤,今日之事全都怪你。你若不是拈酸吃醋,苛待虐待伺候王爷的女人。怎么会有今日这一出。”
季清妤勉强镇住心神,抬起下巴装作嚣张跋扈,“管本宫何事,是她们勾引王爷,本宫只是尽王妃的责任。本宫就算是把她们都发卖了,谁也不能说个不是。”
“你要是放她们一条生路,事情怎么会走到如此地步”,兰歆不满嚷嚷道。
季清妤冷哼道:“被本宫卖入青楼的女子数不胜数,难道都如她般?”
兰歆还想再吵,被太子制止。
“什么时候还吵闹不休?”太子头痛道:“都退下,孤会好好调查此事,给国舅公一个交代,大家都散了吧。”
大臣们松了口气,迫不急待道:“臣等告退。”
季清妤坐上了马车,未发一言。齐昀也沉默不语,相比来时的吵闹,现在寂静的可怕。
夜间的冷风透过车帘,冻得季清妤骨头都钻心的痛,季清妤搓着手指,眼泪砸到手背上。
齐昀把身上的大氅摘下披在季清妤的膝盖上。
季清妤抬眼,声音沙哑:“王爷,润莹这事你事先知道吗?”
齐昀避开她的视线,抿唇:“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