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洲拱手,“在下姓乔,名叫云洲,老伯称我云洲就好。”
“乔公子”,管家尴尬笑笑,外来客是要上报王爷的,管家也不敢把王妃的话如实上报,心中忐忑,“不知乔公子是何人?”
乔云洲思来想去也没得个好答案,故作沉思,“可能如王妃所说,是个野男人。”
管家心里打鼓,小跑着去了景明园。
“王爷,王妃带了个野男人回来”,管家气喘吁吁给齐昀打小报告。
齐昀写信的笔顿了顿,“元忠,你多大年纪还这么冒失,连话都不会说了。”
管家顾不得那些,“那个男子长相俊俏看着像个小白脸,王妃恐被他诓骗了去。”
“他是不是叫乔云洲?”齐昀打断道。
管家惊诧,“王爷怎么知道,王爷也认识那个小白脸?”
“那是季家给王妃安排的随侍”,齐昀落了笔将信纸折叠放进信封。
那乔云洲长相气度哪里像随侍,随时上位倒是真的,王爷也没点紧迫感,王妃要是真跑了最后哭的人还不是王爷。
齐昀目光放远,交代道:“以后王妃那边的事情不要来报了。”
管家忧心忡忡,王爷把自己关起来,岂不是把王妃越推越远。
天色已晚,白天舟波劳碌,季清妤夜晚睡得很安稳,既然齐昀打定主意装相,自己也不刨根问底,看谁更能沉得住气。
季清妤大清早就喊来画屏,耳语几句。
画屏摇头推拒,季清妤循循善诱将画屏忽悠一通,才指使了她去。
外面日头好,季清妤将屋里的风铃草搬出去照照阳光,季清妤将风铃草养的很好,冬季也是葱葱郁郁没有冻伤枝叶。
“季清妤”,有人唤她的名字,季清妤向门口张望,是怒火满面的兰歆郡主和跟在身后拦着的管家。
季清妤努力回忆着上辈子的事情,兰歆也是这般无缘无故跑到锦绣苑大吵大闹,言语之间还带上了季清竹。
她本以为兰歆郡主没事找事,后来才知道她是在哥哥那儿受了委屈,这次季清妤可要好好问问。
“你先下去吧,兰歆郡主是找我叙旧的”,季清妤找了个由头将管家支走。
兰歆抱着胳膊哼气,“谁找你叙旧,你也太会给自己台阶,跟你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哥哥简直大相径庭。”
季清妤头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自己哥哥,其他人都夸赞哥哥年少有为少年英雄。不过,说的也对,哥哥除了对自己话多点,倒是不爱说话。
季清妤也不恼,附和道:“哥哥确实话少,常年行军打仗哥哥很少与人交际,也没有心仪的姑娘,久而久之话更少了。”
兰歆不自在走过来,“看你哥哥那个狗脾气,估计也没有女子能看上他。”
季清妤想着撮合两人,听此语气低落,“确实没有女子愿意嫁给哥哥,一来哥哥常年行军没有女子愿意陪他到沙场吃苦,二来战场变化莫测没有女子愿意日夜担忧夫君,不得安宁。”
说着叹气凄然道:“为国为民又如何呢?即便伤痕累累又如何呢?即便哥哥此生只愿娶一人为妻又如何?终究还是没有女子喜欢他罢了。”
兰歆心里懊悔,自己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太伤人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多心”,兰歆觉得自己错了但抹不开面子。
季清妤见好就收,“兰歆郡主今日来得正好,不如一同赏歌舞?”
让画屏把之前被季清妤传来,为了连疏敷衍王爷的女子又请回来了。
季清妤叫人摆了两个贵妃椅,本想着跟画屏一起看。但兰歆郡主来了,当然是嫂嫂更重要。
季清妤拍拍手,一水儿的娇人穿着裹着她们玲珑身段的舞服就进来了。
“可会什么?”季清妤扫过千娇百媚的美人们。
美人们低眉回道:“民女善舞”
“民女善琴”
“民女善箫”
“民女会胸口碎大石。”
好像混进来了个不一样的,季清妤也不计较。
季清妤用脚尖挑开地上的箱子,里面的珍珠圆润可爱,在阳光下折射着五彩的光芒,煞是美丽。
“看到了?别等着了,把你们会的展示给本宫看看,好的赏珍珠,任君挑选。”季清妤一声令下,皆露出惊喜之色。
五王妃太大方了,一颗珍珠半年俸禄都不止,于是更加卖力。
舞女们容颜清绝,盈盈带笑,绸带飘逸,如同坠入人间的仙灵,配着天地辽阔的白,美得叫人失了神智。舞女们整齐划一,时而微抬皓腕露出柔美的侧脸,时而轻舒云手身姿婉转,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各类乐声清泠交融于耳畔,轻拢慢捻抹复挑,如同珠落玉盘空谷幽鸣,拉入仙境。
兰歆初来是想臭骂季清妤一顿,她也不知道怎么就糊里糊涂跟季清妤赏起歌舞来了。
季清妤满肚子都是理,“王爷最喜这个,我想着旁的男人应该也是如此,先前我真不知这有什么好,如今倒是发觉我这些年白活了,他们确实会享受。”
“男子皆多情,嫁人好比尝青橘,永远不知道是甜如蜜饯还是酸涩难言”,季清妤话锋一转,“可惜我哥哥外表不近人情,其实内心很善良,就是没有女子愿意去了解哥哥。”
兰歆垂下眼帘,思绪难辨。
季清妤忽然好奇道:“兰歆郡主,那日寿辰你为何突然发作,吓得我不知如何是好。”
兰歆还沉浸在季清妤对季清竹的评价中,想也没想回答道:“为了救你们。”
兰歆郡主反应过来自觉失言,季清妤笑眯眯将芙蓉糕推过去,堵住了兰歆的嘴,“刚做出来的,又软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