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昀点头,沉声道:“问过雪雁,绮舞楼后院有个偏门应当可以出去。”
事不宜迟,二人对视点头,准备离开。
季清妤和齐昀很默契都没有提起雪雁,季清妤自问这个王妃做得称职。
二人走到后院,果真无人把守,齐昀寻到雪雁所说那处偏门,打算离开。
身后隐约有火光逼近,“大人,后院有人想要逃跑!”
“追!”
一声令下,十几个官兵团团围过来。
齐昀眼神一凝,拉住季清妤的胳膊跑了出去。
后面的官兵追赶,齐昀尽可能从小路撇开他们,季清妤跟在齐昀后面,夜晚的寒风压迫肺管,憋得叫人喘不上气。
齐昀带着季清妤越跑越偏,直到将身后的官兵甩到看不见。
季清妤手支撑着膝盖,大口踹气。
齐昀环视四周,荒野寂静廖无人烟,齐昀弯腰抱起季清妤,不忘嘲讽道:“跟姑娘玩就有力气,逃命就气喘吁吁。”
季清妤累得不想说话,闭着眼靠在齐昀胸膛。
齐昀找了处避风的山洞,将外袍脱下把季清妤安置好。
“王爷,这是哪儿?”山洞幽凉季清妤搓了搓胳膊问道。
齐昀摇头,“不知,但本王给元忠留下记号,人应该一会儿就到。”
季清妤点头,齐昀拢了一处杂草树枝,拿火折子点燃。
冒着红尖儿的火焰燃了起来,季清妤坐在火堆旁边,浑身被烘烤得暖融融的。
齐昀拨弄着树枝,偏头看过去。
夜晚朦胧了季清妤的容貌,而在火光的照应下,姝丽的侧脸依稀可见细小的绒毛。季清妤男子装扮将头发束起,纤弱白皙的脖颈像是被火光染上暗黄的蜜糖。
齐昀喉结滚动,却怎么也移不开视线。
“季清妤”,三个字从齐昀薄唇吐露也是暗哑非常。
季清妤察觉齐昀声音不对,上前查看,暖人的馨香疯草般涌入齐昀鼻腔。
“我好像发热了”,他说。
好端端竟然发热了,这廖天野地的,齐昀要是真出什么事,自己也要跟着完蛋。
“王爷可吃错什么东西了?”季清妤急切问道。
齐昀似乎真的很难受,眼睛眨都不眨盯着季清妤丰润的唇瓣,缓慢道:“未曾,早中晚都吃的和你一样,只是在绮舞楼多饮了杯茶。”
绮舞楼的茶,雪雁告知过,那茶里放过料。
坏了,季清妤心想,齐昀还真中招了,孤男寡女的,这下真完了。
季清妤默默坐远了些,胡诌道:“王爷,臣妾确信你是发热了,现在王爷找个湖游三圈可解。”
企图将齐昀支开,蒙骗过去。
“是吗?”齐昀靠近季清妤,温热的气息打在季清妤微凉的耳朵,激起颤栗,“王妃好像很紧张,是怕本王做什么吗?”
季清妤慌了,捂住耳朵埋下头,否认道:“没有,没有,臣妾是太冷了,冻的。”
齐昀身躯贴近,“本王给王妃暖暖,可好?”
季清妤拼命摇头,欲哭无泪:“不敢麻烦王爷,臣妾自己可以。”
齐昀这时好像听不懂人话,执拗道:“为王妃暖身是本王应当的。”
“王爷休息片刻,臣妾为王爷找药”,季清妤撇下齐昀,急冲冲往外跑。
齐昀利落将季清妤拉进怀中,季清妤心中一惊,逃避般捂住了眼。
齐昀胸膛震动,发出几声闷笑:“本王在绮舞楼喝的茶,药效早就散了。”
季清妤移开手偷偷看着齐昀神色确认他是否在说谎。
“吓唬臣妾很好玩?”季清妤气哼哼从齐昀禁锢中下来。
齐昀见把人惹恼了也不慌张,气定神闲道:“本王与王妃拜过天地,名正言顺,怎么算吓唬?不是本分吗?”
“虽然…但是…”季清妤红着脸结结巴巴说不出所以然来,气得扭过头不理齐昀。
齐昀见此笑得更加欢快。
夜更深了,天色也更加浓稠,星星点点的光亮撒在大地上,更添静谧。
山洞里只有树枝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季清妤斜靠在山璧,闭着眼呼吸清浅。
元忠来得不算太晚,齐昀食指抵住唇,示意元忠放轻动作不要打扰到季清妤。
齐昀跟元忠走出山洞,却被告知:“你是说,季清竹接手了国舅公的案子?”
元忠肯定道:“太子禀明皇上,因着国舅公是太后亲弟,怕自己因为亲情被蒙蔽,特地请辞。还向皇上举荐季小将军,皇上正愁没有由头对付季家,太子探测君心,风头无两。”
齐昀握紧拳头,冷笑:“不愧是太子,玩弄人心一把好手。”
元忠叹了口气,“此案不好断,若真是查出太子,皇上心中孰轻孰重自有分晓。若没有查出,日后若有问题,太子也可全推到季小将军头上。”
“当初救润莹时就应该提防着她,没想到小姑娘看着柔弱,竟然直接打乱咱们的计划,当众行刺”,元忠对于润莹的做法很是不满。
元忠懊悔,“润莹事小,若是季小将军出了什么问题,王妃那里又该如何交代?”
齐昀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目光眺望远方,手指摩挲着手腕上的伤疤,他不会让任何会伤害到季清妤的事情发生。
“元忠”,齐昀唤到,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给祖父修书一封,若他助我此事,以后不复相见。”
元忠大惊,“王爷,不可。太傅说过,只有您将玉佩送回,才能……”
元忠说不下去了,太傅自从女儿身死,便记恨上了唯一的外孙,认为是王爷害死了他的女儿。可是王爷当年也只有几岁而已,为母则刚,容妃做出保护儿子只身赴死选择也是母亲的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