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嫂嫂是要去见五哥哥么?”齐笙故作惊讶“啊”了一声, “刚才笙儿看到五哥哥去缈音阁了,门口的姑娘挥着香帕野蜂采蜜一般围着五哥哥呢。”
季清妤张口,话音未出,清朗的男声传入耳中。
“九妹妹许是看错了,进缈音阁的可不是本王, 是太子才对”, 齐昀踏步进来走到季清妤身边。
齐昀低头轻语, “怎么了?是肩膀上的伤又疼了, 眉头皱得这么紧。”
季清妤被这些麻烦事扰得心慌,听到齐昀问话, 舒展了眉心,“臣妾没事。”
齐昀的指腹落在季清妤的肩膀, 轻柔柔捏着像羽毛瘙痒, “没事就好, 难受不要自己强忍着。”
季清妤“嗯”了声,转头无话。
齐笙只觉得两人夫妻情深的画面碍眼。
“那就是笙儿看错了”, 齐笙打断两人含情脉脉,“太子哥哥跟五哥哥太过相似了。”
齐昀没有理会齐笙的软话,“九妹妹被养的身子差眼神不好,本王不怪你。下次可要看好再说,否则离间了本王跟你五嫂嫂的感情该怎么好。”
齐笙这时连笑容都维持不了,同是乡野出身,凭什么她季清妤就能得到五王爷宠爱,而她依旧低贱。
心中的火烧得旺,齐笙也是见过大场面很快镇定下来,“五哥哥教训的是,笙儿知错了。”
“错了就回宫思过,不要说些有的没的招是非”,齐昀声色很冷暗含警告。
齐笙见惯了人情世故听懂了齐昀暗语,牙齿死命咬着唇像是要撕下一块肉来,“笙儿晓得了。”
季清妤看着二人不像是兄妹,像是有更紧密的联系,不论生气训斥还是旁的,话里有话。
她听不懂,只觉得难受。
齐笙带着怨恨离开。
空气污浊得厉害,季清妤闷得透不过气,声音也疏离,“王爷怎么来了。”
齐昀不知刚才还好好的,季清妤这会儿功夫又冷了脸。
“听闻管家说,王妃外出,本王担忧王妃的伤就跟着来了”,齐昀恂恂解释道。
齐昀语气小心得很,带着季清妤轻易萌察觉出的翼翼。
季清妤沉默了,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怪自己太斤斤计较还是怪齐昀这样说话委屈好像全是他的,又白白让自己做了恶人?
她捋不清,把这些又往心底压了压,“谢王爷挂怀。”
季清妤犹豫道,“臣妾要去神安山,王爷要一起吗?”
不知出于什么,季清妤邀请了齐昀,说完她又后悔。
齐昀完全没给季清妤后悔的机会,高兴应允道:”好啊,本王陪着王妃。”
季清妤冷淡点头上了马车,齐昀紧随其后。
齐昀想同季清妤说话,但是季清妤头倚着车壁,不想理人的样子。
“季将军被父皇派去剿山匪去了,约摸年后出发”,齐昀不尴不尬找着话题。
季清妤思绪被拉回了些,“爹爹总是这样辛勤,日夜不辍。”
齐昀接道:“季将军的确劳苦功高,这次栖山之行肯定会马到功成。”
“哪里?”季清妤眨眨眼,她听到了“栖山”二字。
上辈子季将军“栖山”之行很顺利,收缴了山匪还向皇上提议将他们收编成军队,皇上大喜过望回来之后就获得了嘉奖,季将军概因太过开心,与同僚去青楼喝花酒被抓个正着。
被上奏勾结官员,私德有亏。
这是小事训诫一番就可顶多落个闭门思过,可是季将军被人怂恿殴打了那个状告的官员,嘴上还说出不敬之词。
皇上气愤将赏赐季府的宝物收回,太监不但带回来皇上赏赐的珍宝,甚至还发现了山匪给季将军送的贿赂。
这下子,皇上勃然大怒,直接将季府众人下了狱。
季清妤是五王妃躲过了难,派人去查,竟是铁板钉钉什么证明季将军清白人证物证全都没有。
“阿妤?”齐昀关切唤了声走神的季清妤,以为她担忧季将军,“王妃莫忧,季将军此次定会平安顺遂的。”
季清妤勉强回道:“臣妾并不担心爹爹打仗的能力。”
她担心的是后面一连串发生的祸事,一件套着一件,跟被人设计好的一样。
齐昀猜不透她的心思,说多错多,闭了嘴。
终于到了神安山脚下。
神安山绵延壮阔,仰头看去高山巍峨,人渺小如蝼蚁,心境豁然开朗。
季清妤深深吐了口气,头脑也清明。
既来之,则安之,总绕不过个人字。
神安山阶梯修的高而陡峭,人们都不惧辛劳,只有历经千辛万苦走到神安山的人,所求的愿望才能被神明听到。
齐昀打量神安山的高度,“山脚有轿子,神安山太高了,王妃爬上去未免太累。”
季清妤拒绝:“神安山要自己走上去,许的愿望才能实现。”
“王妃把愿望告诉本王一样能实现”,齐昀嘀咕道。
季清妤听见了,没有说话。
齐昀劝道:“心意到了就行,不必拘泥于形式的。”
季清妤执拗道:“臣妾想自己走上去,亲口问问神明。”
齐昀不作声了,陪着季清妤上山。
季清妤以前在田地里干活,单纯爬山也不算个事,神安山太高了,爬下来季清妤气喘吁吁。
齐昀拿起水囊递给季清妤,“喝点水?”
季清妤瞥见齐昀跟没事儿人一样,有点来气,对着水囊喝了几口水还了回去。
齐昀也对着口灌了几口。
季清妤下意识打掉齐昀的手,质问道:“你在做什么?”
“……喝水?”齐昀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