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屏听到太后要跟季清妤说话,安静低头退下,没成想往前走着的齐笙突然停了步子,画屏这才失了分寸。
“奴婢请公主恕罪”,画屏也不辩解直接告罪。
齐笙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儿,刚刚她想问问太后要学多久,总不能一直这般,结果被人狠狠撞了上来。
“恕罪?”齐笙气道:“本公主看不把你行三十杖,你就不知道眼睛往哪儿长。”
说罢,齐笙狠狠拧着画屏的脸,直到发红发肿才消气。
画屏忍着泪花,死死咬着唇不出声。
太后看着闹剧只觉心烦,“奴才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快把九公主带回去,气坏了身子,你们担当的起?”
太后此话一出,齐笙被哄着离开了。
“起吧”,太后冲着跪在地上的画屏摆摆手,“小九受的苦多,性子难免急躁,不要放在心上。”
画屏微抬头,顶着红肿的半张脸受宠若惊道:“奴婢不好的,都是奴婢的错。”
太后仔细看着画屏,竟有几分故人的影子。
“你往前来,哀家觉得你有眼缘,想仔细看看”,太后强按住激动的心情镇定道。
画屏没有看到摇头的季清妤,屈膝走了几步,到了太后跟前。
太后描绘着画屏的眉眼,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清妤,你去看看哀家的炖盅好了没,你心细哀家放心”,太后找了个由头将季清妤支了出去。
季清妤不放心看着跪在地上的画屏,无可奈何出去了。
季清妤心不在焉盯着炖盅下的火苗,跳跃火舌烧灼着她的心。
她不该把画屏牵扯进来的,今日明明可以不带画屏来的。
“王妃,太后的炖盅好了”,厨娘计算着时辰道。
“好”,季清妤下意识去拿,冷不防指尖被烫到。
下一瞬季清妤的手就被人捧起,“王妃,怎么这般不小心。”
季清妤看清眼前人的面容,怔神道:“画屏?你出来了。”
画屏点点头,手脚麻利拿着旁边的厚布搭在炖盅上,将它端下来。
“这些事交代下人做就好了”,画屏放下炖盅,摸了摸耳朵。
季清妤二话不说拉起画屏,“走,以后你不用跟着本宫进宫了。”
画屏跟着季清妤走了几步,没有挣扎。
“可是”,画屏犹豫的口气传来,“太后吩咐奴婢时常进宫。”
季清妤颓然放手。
“那我们现在回王府”,季清妤打起精神道。
画屏看得出季清妤心情不好,没再说话,沉默地跟季清妤离开皇宫。
季清妤遣人跟太后说,她身体不适,先离开,太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没有理会。
奢华的马车在繁华的街道上行驶,季清妤撩起车帘往外望去,竟是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心境。
“停车”,季清妤瞥见一家熟悉的店铺,叫停了马车。
季清妤被画屏搀扶着下车,进了珍宝阁。
掌柜的热切极了,“王妃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不知王妃这次想挑些什么?”
季清妤打量着四周,“拿件匕首吧。”
“王妃”,画屏扯着季清妤的袖子小声道。
季清妤继续对掌柜的说道:“多拿些。”
“好嘞”,掌柜的欢天喜地去拿东西,他可没忘上次季清妤眼都不眨买了好些东西,人又好说话,财大气粗的比那些麻烦的世家小姐夫人好说话多了。
不一会儿,形式各异的匕首放在季清妤面前。
季清妤拉过画屏,“看看,挑个自己喜欢的,上次说是送你没有送成。”
画屏虽犹疑还是专心致志挑选起来。
掌柜的喋喋不休介绍道,“这把短刃,刀身寒厉又小巧。这个呢,可断长剑,镶嵌着蓝宝石漂亮华贵。而这个平平无奇实则大有门道,内有凹槽可□□……”
画屏苦恼道:“掌柜的别说了,我都挑花眼了。”
掌柜的讪讪闭上了嘴,“姑娘选,小的不说话就是了。”
可掌柜的是个闲不住嘴的,又为季清妤挑选了几个新开的首饰。
“王妃,小的从西域商人那边买的”,掌柜的献宝道:“流光溢彩,绝非凡品。”
季清妤打眼看去,并不感兴趣,还是跟掌柜的聊了起来。
“很不错,可掌柜的卖过多少人啊?本宫不喜欢跟别人一样”,季清妤意有所指道。
掌柜的连忙否认道:“王妃说笑了,孤品,王妃要是想买,小的保证,满京城看去只有王妃独有。”
季清妤没有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迷惑,“是吗?上次送给小皇孙的贺礼,本宫就跟别人撞了,叫本宫丢了好大的脸。”
“不可能啊”,掌柜的抹了把额头的汗,“我们珍宝阁就没有一模一样的东西。”
季清妤似真似假道:“那金玺,掌柜的还卖给谁了?”
闲暇时间季清妤才有空想起,当初小皇孙贺宴上太子妃随手给小皇孙的金玺,必定不是意外,肯定是有心人为之。
金玺她没送,又只有珍宝阁有的卖,所以到底是谁胆大妄为呢?
“没谁了”,掌柜的申冤道:“除了王妃,小的就卖给了太子妃的人,也就是图个好兆头,自己买的跟别人送的,那肯定是不同的。”
太子妃?怎么可能,事关太子,太子妃向来谨言慎行,不肯行差半步,生怕害了太子。
“是太子妃的人还是杨家的人?”季清妤追问道。
杨家就是那日出言赞同,为小皇孙庆生大赦天下的杨大人,也就是太子妃的父亲。
掌柜的仔细回想,犹豫道:“应该是杨家人。”